他很小心地把这张照片保存下来。
很多个夜晚,只有一遍又一遍看着这张照片,他才能入眠。
——
十几天的寒假一眨眼便过去。
路边干枯枝头又有要冒嫩芽的趋势,环卫工人扫去最后一波烟花红纸屑,这个年就算过完了。
学兴中学路边寂静许久的小吃店陆陆续续开门准备营业。
才分别不到半个月,班里人就像好久不见似的,到处到打招呼。
还有几个换了新发型,都快要认不出来。
“戴晓然,你刘海怎么撩上去了?”聂澄看见后座的戴晓然,不太适应地指了指。
戴晓然不太高兴地说:“过了个年,吃太好了,额头长好几个痘,没有刘海清爽点。”
“很丑吗?”
“也没有,有点不习惯。”聂澄凑到她耳边,悄悄指了指旁边的沈涛:“不是,你同桌咋啦?头发怎么被炸了?”
沈涛个子高,又壮,是校体训队掷铅球的,一直都黑。
过年烫了个头发,跟黑人一模一样。
戴晓然偷笑,“他说是今年最流行的发型。”
“我怎么觉着不好看呢。”聂澄一脸嫌弃。
正巧,陈池背着书包进来,聂澄看清后,低吼一嗓子:“你也烫头了!”
看这发型和沈涛好像同一个。
刚才聂澄还觉得不好看,突然就顺眼起来。
眼珠子一会儿落在陈池身上,一会儿落在沈涛身上。
嗯,果然是脸的问题。
“怎么?被我迷住了?”陈池摊开手,大大方方让她看。
聂澄就算觉得他帅,也不会说出来,摆摆手:“一般吧。”
喻荞头发长了许多,快到腰部。她今天把长发全部往后编成麻花辫,辫子又粗又黑,外面套了个套头围脖,像个初中生。
“攸攸,我想死你了。”她见到江攸宁,跟狼见了兔子,眼睛直冒光,“你想我没?”
她声音太大,四周的同学全都转过身齐齐看他们两个,喻荞赶紧解释:“朋友,朋友之间的想念。”
一堆人又齐齐转回去。
喻荞不死心,拽着他衣袖,悄声追问:“想我没?”
江攸宁点头,双眼一直落在她身上,从她进来开始,他就一直看她。
“用嘴说。”她撅唇,不满意地要求他。
江攸宁没法,扭捏大半天,如她所愿:“想。”
喻荞得到想要的答案,没再耍性子。
往课桌塞书,摸到很多零食,写着英文。
“之前见你挺喜欢吃的,给你买了点。”先前喻荞一直给他零食吃,江攸宁不好意思便把家里江父江母隔一段时间就往家里寄的零食拿去给她回礼。
他不爱吃零食,喻荞喜欢,尤其喜欢这些。
“妈呀,真是好兄弟,以后还是有难你当,有福我享哈。”她又嘴贫。
“……”
——
新学期很快步入正轨,沉重的冬袄褪下,换上轻盈的外套。
每当这个时候,骑自行车来上学的人多了许多。
这时候天气正好,不冷又不热,刚好可以骑车吹吹风,让没睡醒的脑子清醒一下。
又是两次月考,姜徕打算给大家换座位。
聂澄最后也没能摆脱陈池的控制,像只提线木偶坐在他身侧,被他管着。
好在她也没那么抗拒,大部分时候陈池对她高要求也是为她好,她没那么拎不清。更关键的是她不想让好朋友为难。
那两人明显就有点啥,她可做不来断人姻缘的事。
中午,四人坐在开着冷空调的小炒店里点了几个炒菜正不紧不慢吃着。
桐城的天说变就变,前几天还要穿外套,现在都可以开空调了。
小炒店里的菜偏辣,四个人就属喻荞不太会吃辣。
但她又馋,辣得满头汗,手里的筷子也不肯放下。
江攸宁起身去给她拿喝的,喻荞忙道:“我要菠萝味的汽水。”
“好。”
聂澄打趣:“呦,都使唤上了,好事儿不远了呗。”她说话很好玩,带点儿京腔,又不那么纯正。
“还早呢。”
喻荞没好气道,江攸宁这人这么呆,估计没往那方面想过。
而且他这么好,以后被人盯上肯定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说话间,江攸宁拿着饮料回来,给他们每人都拿了一瓶。
吃完饭,喻荞心事重重,想着要不要早点下手让攸攸知道自己的心意,又怕真说了连朋友都做不成,脑子里两个想法反复横跳,也没思考出个结果。
很快,喻荞就摒弃掉要和他告白的念头。
她和江攸宁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