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帝先举杯众人忙把杯子举起嘴唇上一碰,就算饮过。
黛玉知道,这宫宴吃东西是最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下面的环节。果然,马娘娘说道:“那让我们边用膳边认识一下各位卿家的晚辈吧。”
于是女官拿着名册五人一组宣读,五位小姐就依此出列走至中间叩头拜见帝后。
帝后和诸皇子定睛细瞧,今天的贵女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有的浓艳逼人,茜红洒金裙配点翠凤钗,额间花钿灼灼如焰;有的素雅清丽,月白绫衫配青玉簪,只在袖口绣几枝暗纹白梅。更有胆大者仿效宫装,着霞色云锦对襟衫,行动时珍珠流苏轻晃。看得皇子们眼花缭乱。
终于轮到贾府五人,等她们站定,殿内却鸦雀无声,静止几秒后,“哐当!”几只杯盏落地声打破了沉寂,随后是小声的议论声响起:“太美了!早听说贾府的一众小姐都极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
“第一个丰润之姿堪比杨贵妃啊!”
“第二个秀美温柔娶回去肯定会疼人。”
“第四个有一股英武之气,好似将门虎女一般。”
“中间那个最绝!这根本不是人间所该有的,分明是天女下凡啊!”
众人看得酒也忘喝了,菜也不吃了,就这样眼睛直直地盯着五人。几个皇子更是看得呆住了,朱棣也在认真看着五人,心里想着到底哪个是那天唱歌的人,能唱出如此空灵美妙歌曲的定非凡人,应该是中间的女子——林黛玉。
允炆也在仔细看,刚才的女子他基本没看,只是敷衍地瞧了一下,他等的就是黛玉,今看到黛玉出落得比三年前更美,更灵气逼人,心里高兴,嘴角忍不住上扬。
洪武帝也在看黛玉:这个女子果然不凡,仙姿玉容无人能及。他撸着胡须微笑点头。
马娘娘是更在意孙子的心上人,她也一直在等待黛玉的出场,她见黛玉不仅容貌无人能及,而且行礼时仪态大方,从容不迫,有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心里暗忖:这个女子配得上那个位置,就不知道才艺如何?
终于所有的贵女都见了礼,马娘娘道:“诸位卿家的小姐们个个花容月貌,今天宫宴都是自家人,怎能缺了歌舞助兴,不知哪位小姐愿意给各位表演一下,琴棋书画不论。”
“我愿舞上一曲,请大家不要笑话。”一个粉衣女子出列道。
原来是吏部侍郎之女温令媛。她身着一袭粉白广袖流仙裙,臂间挽着一条三丈长的雪色轻纱。随着古琴第一个泛音落下,她足尖轻点,整个人如一片羽毛般旋入殿心。那雪纱随她身姿飘舞,时而如流云绕月,时而似飞瀑倾泻。最惊艳处,当她在急速旋转中突然仰身下腰,雪纱如银河倾落,恰与琴音最后一个尾韵同时定格。席间传来低低的惊叹,连马皇后都微微颔首。
紧接着是镇北侯嫡女谢红蕖的剑舞。不同于寻常贵女的柔美,她一袭绛色劲装,手持双剑大步登场。鼓声骤响,她一个鹞子翻身,剑光顿时化作两道银虹。只见她时而如游龙戏水,剑势绵延不绝;时而似猛虎下山,招式凌厉逼人。最精彩处,她突然将双剑抛向空中,连续三个后空翻后稳稳接住,剑穗竟未有一丝紊乱。燕王朱棣不自觉地以指节叩击案几,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
第三位是探春的古筝独奏。她穿着天水碧的素纱襦裙,挽着垂髻发,发间插着碧玉垂珠钗,指尖在二十五弦上轻轻一拨,《广陵散》的千古绝响便流淌而出。她的指法时而如急雨打芭蕉,时而似清风拂山岗。弹到激越处,突然“铮”的一声,一根琴弦应声而断。她却神色不变,信手改编曲调,反而更添几分悲壮苍凉。朱元璋微微眯起眼睛,手指随着节拍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打。
这探春是个有抱负的,知道自己出身卑微,心中一直不忿,自己容貌、才情都属上乘,却因为小妾生养不得出头,所以平时对自己亲娘赵姨娘是百般嫌恶,在王夫人跟前是百般讨好,只盼着依附着王夫人有出头之日,此次宫宴她是做足了功夫,在家每天苦练琴技,今天故意挑断琴弦以博得关注,她听着喝彩心中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