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解药,拿来!”叶舒承认自己是有些气急败坏,话脱口而出之后也顾不得那么多,什么金身不破统统都被他甩到了脑后,反正自己背靠烟雨楼,难不成还怕一个小小王虎,他一字一顿,“他不能死!”
既然没人救他,那我来救!
“魇城规矩,铁笼中除非只剩一人否则绝不会停下,小道长与其在这……”王虎上下打量了叶舒一眼,眼中调笑意味明显,“狐假虎威,不如祈祷谢去能在死之前杀了金刀。不过现在看来,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恰逢此时,谢去的身躯被金刀狠狠甩出去,毫无缓冲地撞在铁笼上,噗通一声砸在地上,丝丝鲜血从他的唇角溢出,他一声不吭,依旧是拿手背抹了,喉咙滚动几下,撑着身体准备站起,还没等他缓过这口气,金刀再次挥刀而来!
规矩是死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当务之急是让笼中二人停下,至于解药……叶舒深吸了一口气,语速飞快:“这个赌算我认输之后我自会帮你引见药谷谷主但谢去不能死你先把解药给我!”
决斗并非不能停,除非笼外之人插手,但之后势必会惹怒魇城城主,魇城能有今日这般规模绝非浪得虚名,就算叶舒能侥幸救下谢去,也绝不可能带着他从魇城全身而退。
那只有第二条路了……
“云珩很在意他吗?”小绿忽然插口,脸上不见丝毫笑意,却也不见任何怒色,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见叶舒点了头,它却没再多问,漫不经心地看着台上,没再多问。
是以,叶舒没看见它隐在袖中的手飞快打出的一道灵力,那道灵力细若至极,却巧妙地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径直打进了谢去的身体。
金刀再次暴起,浑身上下的灵力都凝集在刀锋上,一刀携着雷霆之势,低级灵决瞬间在刀尖成型,长刀搅动周遭灵场,连空气都有隐隐撕开之意。而谢去仍垂着头低着眼呆立原地,似乎放弃挣扎。
是以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和舌尖溜出的一个字。
叶舒眼看来不及,正要掏出象征烟雨楼的玉牌示意荷官出手救人一命,两个字只说了一半,“手”字还没来的及落地,铁笼中忽然炸了开来,猩红色的雨雾携着满天沙尘哄的一声,如沙尘暴一般扑了离铁笼最近的人一头一脸,等那些人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立即恶心的干呕不止。
“操!有病吧!什么恶趣味非要把人爆成这样子!?”
叶舒顿时心凉了半截,爆炸的瞬间好像有个“破”字沉入耳中,声音虽杀不哑,仿佛响在耳边,那个声音的主人漫不经心游刃有余,在血□□天飞舞的厮杀台上释放本性。
“谢去没事。”系统正经道。
叶舒凉了一半的心又重新热了起来。
难道是哪个高人终于忍不住出手相救了?还是说男主的挂终于出现了?叶舒身上的血也跟着心一起热了起来,还没来的及多高兴一会就突然想到谢去万一被目的不明的人救了,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反正对男主来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其他只不过沿途风景,而叶舒担心的是他怎么才能接触谢去,让他身心健康地踏上世界巅峰。
还是养在身边好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笼中血雾散去,除了叶舒,场下众人都吃了一惊——铁笼中确实只剩一人,不过并不是占尽上风的金刀,而是摇摇欲坠的谢去!更令人气愤的是,场下不少人都被刚刚的爆炸波及,浑身狼狈,铁笼中以谢去为中心散落着不少碎骨烂肉,而这厮除了脸上沾了几滴血,全身上下还是那几件烂衣衫,连片碎肉都没粘上!
“噗嗤”一声,谢去全身无力,双腿发软,踉跄一步,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颗眼球。
铁笼开闭。
谢去有惊无险地赢了,压他输的人却不买账,这人分明一脸颓势,眼看金刀就要斩下他的脑袋,怎么忽然之间就死无全尸,一定是有人暗中出手!可奈何方才发生的一切只在瞬息之间,没人看清楚,荷官不发话就说明没问题,众人虽百般不愿,却又无可奈何。
叶舒看了王虎一眼,只见他脸色古怪,但还是十分痛快地将解药交了出来,顺便给了他一块刻着谢去名字的腰牌,好向魇城的人证明他将谢去送给了叶舒。估计是想最后留几分好印象,毕竟叶舒声名在外,能留下点人情是最好的。
叶舒拿到解药,第一反应就是去地牢见谢去,小绿站在原地,木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叶舒喊了他几句,方才回神。
有了腰牌,进入魇城底下变得十分容易,带路的阎罗沉默寡言,将叶舒带到属于谢去的笼子前,干脆利落地打开笼子后便退了下去,留下三人:一人一傀儡站着,另一个像个抹布一样蜷缩在地上。
谢去眼神模糊,瞳孔微微散大,即使这样还是分清了来人并不是王虎,那人拿出腰牌,简单解释了他与王虎之间的赌注,又将一枚药丸喂到了他的嘴里。
苦涩的味道一点点在嘴里化开,喉中腥甜的铁锈味与苦味相冲,激得他想呕。谢去干咽了几口,将那些苦味尽数塞进喉咙,药丸开始发挥作用,他的眼神稍微清明了些,耳朵却嗡嗡作响。
叶舒见他一脸痛苦却倔强的模样,有些心疼,毕竟还是个小崽子,这么磋磨人家一个未成年,自己未免太不是个东西,温声道:“你好,我叫叶舒。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不知道谢去听成了什么,叶舒看见他竭力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只膝盖跪在地上,脑袋和右手扣在屈起的膝盖上,乃是标准的臣服姿势,只是因身体无力而显得软绵绵的。他嘴里喃喃道:“谢去,甘为犬马,拜见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