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说一声,高考前别瞎浪费时间,文化课的成绩你们也再提一提,别影响特招考试。”
“知道,补习课都在上了。”
辛辰在厨房和客厅来回走了几趟,终于在太阳落山前使唤人去搬烤架和炭火,食材也终于调好串好了。
等了一下午才等到的露天烧烤,几个人闹哄哄地去忙活,剩下的事都很简单,姜娆并不打算再动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休息。
路上睡得还不错,姜娆倒是不困,但昨夜失眠的后遗症还在,她闭上酸酸胀胀的双眼。
手上传来微热的温度,她也还是没睁开眼,身边只坐着顾程,她知道是从他手里传来的温度。
姜娆在厨房忙了很久,她没觉得手冷,但手心手背都是凉凉的,她的皮肤白嫩,手背上有很多道又浅又小的疤痕,不仔细看的话,那疤痕几乎看不出来。
顾程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拇指指腹轻轻地磨蹭,嗓音低沉地唤她的名字:“姜娆。”
“嗯?”
“你知道的吧?”
他说话的时候,手指微微用力,手里的触感更清晰,两只手相握着的那处皮肤变得温热,甚至有愈来愈热的趋势。
姜娆这才慢慢睁开眼,歪着头,一双柳叶眼里带着些湿意,轻声问他:“知道什么?”
“不是知道我在追你吗?”
姜娆弯着眉眼笑起来,“嗯,知道呀。”
顾程脑子里“嗡嗡”地响,心里的烟花还在使劲地炸,心跳快得简直像要跳出胸腔,他努力平复了好半天,哑着嗓子问:“那你什么想法?”
“嗯?”
见她装傻,顾程一下子就急了。
“我想告诉你,我特别喜欢你!姜娆,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每天见不见得到你,我都特别想你!”
明明心里早就知道,但被顾程这么直白地戳破后说出来,姜娆还是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慢吞吞地应了声:“嗯,我知道了。”
“你之前说如果我考上州大,就答应我一件事。可是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你要不要和我谈个恋爱?”
顾程也不知道这么问出来是对是错,他从来没有过告白的经验,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还是这么要命似的喜欢。
姜娆对秦煜他们实在太好了,他们之间亲昵得像一家人,即使察觉到她对自己显然是有特殊对待的,但顾程也摸不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程很怕是自己的错觉,在面对姜娆时,面对他认为的全世界的所有美好时,他没有足够的自信。
姜娆是顾程认为最美好的存在,也是最不可控的变量。
就像在没见过秦煜他们之前,顾程一直以为以姜娆的性格,她在人前很少有情感外露的时候。
第一次在校门口见到秦煜他们的时候,顾程才知道,原来姜娆待人也可以是热情的,原来姜娆也会毫无顾忌地和旁人调笑嬉闹。
姜娆对秦煜他们太纵容了,是一点都不避讳的那种纵容,连学习、考试这种家长和老师才会操心的事,她竟然也会愿意费心。
顾程早知道姜娆对烧烤不感兴趣,她本就不是积极的人,但他们几个喜欢,她甚至提前看了视频学切菜,就为了满足他们的兴致。
如果对她来说,他和秦煜他们一样呢?
“顾程。”她偏凉的音色柔软了许多,“我从来没有过早恋的打算。”
心里的烟花骤停,顾程动了动嘴唇,却是没说话,院子里秦煜兴奋地在喊他们,姜娆应了一声。
“听到了,马上过去。”
姜娆从沙发上站起来,见顾程还保持着原来的坐姿不动,她屈指挠了挠他的手心,低头对上他幽黑的眼睛。
从小到大,姜娆自知性格固执,受姜家长辈的影响颇深,她自认是个有原则且理智的人。
但这世间之大,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悖论。
即使会推翻以前的定论或者决定,姜娆并不惧怕或者羞于承认。
“但是,顾程,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想过也许可以试试。”
姜娆话音刚落,顾程像是突然来了精神,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还握着她的手,姜娆被他牵着险些没站住,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胸前。
两个人靠得太近,姜娆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边,恰好是那块狐狸刺青的地方,痒痒的。
姜娆挣了挣,从他怀里退开半步,拉开和他的距离,微仰着头,笑意不减地看着他。
“顾程,我不接受异地恋。”
心里的烟花又没完没了地炸起来,顾程明白她的意思,嘴角一点点地上扬,笑起来,“我会拼命努力,和你一起考上州大。”
姜娆还是笑,“嗯,我觉得你能做到。”
她说完就打算去院子里,顾程在她身后拉住她,她回头,他正笑得灿烂,“小姐姐,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吗?”
“不是。”姜娆没有隐瞒,很直白地坦言:“虽然我想过也许可以试试,但那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我暂时还不想早恋。”
现在不是也没关系,以后她会是他的女朋友,再以后,她会是他的妻子。
自从姜娆说要他努力学习,和她一起考州大时,顾程早在脑海里、心里构想过无数遍他们的未来。
他故作沮丧地“啊”了一声,握着她的手却攥得更紧,她只是笑着不说话,牵着他往外走。
顾程心里的烟花炸了好几轮,依旧没有平静下来,他迈开长腿走到姜娆身边,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
姜娆轻声应了,顾程又叫了一声,她依旧轻声答应,他像是魔怔了似的,又接着叫了好几声。
即使对方是顾程,姜娆被他叫的也有些烦了,她忍着想揍人的心情,微微皱眉,对他耐着性子,“别叫了,有事你就说。”
顾程把两人相握的手举到胸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娆,眉眼温柔地道:“我没什么事啊,就是想叫叫我未来女朋友的名字,我喜欢叫你的名字。”
姜娆被他说得没了脾气,舌尖习惯性地舔了舔嘴唇,半晌才开口:“顾程,我脾气不好,和别的女生比起来,我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会照顾人。”
她从来不是会杞人忧天的人,唐松柏说过,她甚至过分自信,虽然她确实有自负的资本。
也就是面对顾程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点点的顾忌。
院子里传来喊他们过去的声音,顾程微低下头去碰姜娆的额头,他的嗓音和眼神前所未有地温柔。
“姜娆,你特别好!真的特别好!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惯着你,这一点永久有效。好听的话我来说给你听,我已经在学怎么照顾人了,你只需要做你喜欢的事情。你要记得啊,有我在,你可以把所有的麻烦事都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