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娘走了,展暮在陆朝的吻离开的同时,瞬间推门而出,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并不厌烦,但就是看起来带着深深怨气。
陆朝有点懵,他也立马出来,明显察觉到展暮的背影透露着疏离愤怒。
展暮居然问:“你为什么亲我?”
“为什么?”陆朝干笑两声,同样带着愤怒和不解,“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要问为什么呢。展暮,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恋?”
展暮疲惫地闭了闭眼睛,他开口想拒绝,但又觉得自己也可以是,于是回答:“我只是讨厌你这么自来熟的样子……哦不,我应该是觉得你很轻浮,对,就是这样。”
他话音落地,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冷笑:“你不懂,你可能觉得一个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你甚至也会觉得谈恋爱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是,但是,我不这么觉得。”
“你……”陆朝有点急了,刚想站去他跟前说两句,又或者看看展暮的表情什么的。
却不料,脚步声又响起,那纸人花姨娘没有走远,像是又过来了!
展暮低声先不说这个了,说着就又拉上了陆朝的手要走,却不料拉不动,回头,见着他一张幽怨尴尬且带着郁闷的委屈脸。
委屈?展暮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眨了眨眼睛,陆朝透露出来的情绪又变成了羞恼。
“你真他妈的没……”陆朝开口,很生气,结果没说完,又咽下了后半句话。
——没心。没人情味。
同时他把自个身上的降魔杵拿出来,扔,更准确地说是砸,砸去展暮算是还给他。
说着,陆朝自顾自冲了出去,二人组合再次黄掉。
展暮接过降魔杵,实在想不通,觉得他这人的情绪比翻书还快,少爷病,难伺候。
“爱咋咋地吧。”展暮也烦,当即别了降魔杵出去,没见着陆朝,他回头,结果迎面而来花姨娘直接贴脸——
然并卵,花姨娘在碰到他的一瞬间被不知名神秘力量给弹开了!
文字浮现:你已使用糯米酒的庇护。
是之前在杂物间里那出?展暮悟了,当即爬起就跑,看去,纸人花姨娘果然也孜孜不倦地追杀着他。
结果展暮比陆朝还路痴,绕了好久,走廊路边花瓶他都见着不下三次了,好不容易终于见着个陌生点的门,当即就要冲去。
脚下被什么一绊,展暮当即重心不稳要来个狗啃泥,不巧,他抬头就见着了陆朝在旁边勾唇的嘴脸,特别欠揍。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么被花姨娘捅死,要么被陆朝算计死……手上一空,被陆朝拿过了降魔杵,他当机立断地用道具往花姨娘身上扎去!
花姨娘发出恶声咆哮,尖锐又刺耳的声音,并说:“是你!宋子季/继!是你害了我!是你断送了我的人生!我的未来!”
接着,花姨娘竟然化为飞灰了。
展暮迅速起身,定定在陆朝面前站好,对上了他挑眉嘚瑟的脸,显得不计前嫌,单手丢掷着降魔杵把玩,回答说:“她待会还是会重新刷新复活的。”
“你……”展暮欲言又止,一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他。
“我看起来很像表白失败、就会跟喜欢的人老死不相往来的小气鬼吗?”陆朝笑了笑,恢复了他平静又释然的样子。
展暮僵了僵,对上陆朝看似随意,情绪却又认真的架势,还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看上我这穷逼什么啊?除了帅。
“可,我搞不懂,其实你也挺帅的。”展暮好半天憋出这么句话来,没直说,但言外之意像极了:你什么样的找不着非搞基。
此言一出,陆朝想扇他两巴掌的心都有了——还不是因为老子成了数字生命想找个人救命!你个王八蛋狗男人负心汉!你说了会尽量帮我,你为什么推三阻四啊啊啊啊!
陆朝忍住了,继续温和又淡定,像小娇妻似地挽上了展暮的胳膊,微笑:“你很特别,真的,在茫茫人海中无数人跟我擦肩而过,只有你愿意帮助我,鼓励我。”
展暮表情迷思地看着他。
陆朝保持伪装。心情却悲催飘零,要知道,他在这逼游戏独自孤苦活了几十年,整天自个跟自个说话憋也憋死了好吧。
好不容易逮着个滥好人冤大头,一定要死死抱紧他的大腿,只要再哄展暮给自己买一次6万8身份卡,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加油,陆朝,一切都是为了自由。
其实人展暮也不差,多嘴几次也不亏。
陆朝收回思绪,展暮也清咳一声,压回了扬起的嘴脸,肉眼可见,他心情好多了,提起刚才花姨娘的遗言,说:“花姨娘应该就是那个宋子季的笔友。所以她刚才说的究竟是宋子季,还是宋子继呢?”
“不如我们又去那个无头尸体那儿看看。”陆朝沉吟,收回了挽他的亲昵动作,没留意到展暮愣了愣,说着就自顾自凭着记忆原路返回。
“陆朝,你既然链接了大数据什么的,按理说你在这个游戏里应该无所不能才对啊。”展暮随口一提,“像荧光森林那次一样。”
“我不是万能的,我可以攻破部分防火墙,但绝大多数我没有权限。”陆朝苦笑。
几个七弯八绕,眼前的路径熟悉起来,陆朝还真记住了,展暮跟着他又回到了祠堂所在地,无头尸体依然静静地蜷缩原地。
陆朝看去降魔杵,往无头尸体上一扎,金光闪过,他果然也发出临死前的哀嚎,说:“我为宋家鞠躬尽瘁,我跟了老爷子大半辈子,宋叔吟……你这伤风败俗的烂种玩意儿,我当初就不该支持你当家主……”
“像管家。”陆朝说。
“宋叔吟?”展暮说,“那个搞基的儿子。”
“可以动了,拿着。”陆朝把降魔杵又塞给了展暮,蹲下身,如他之前所料,尸体怀里果然抱什么,像是尊白玉菩萨。
“会不会就是因为他抱着一尊菩萨,所以才没有受到恶道士的诅咒变成纸人?”展暮说,而后又叹气,“好烦,白蛇没了,要不然我们早就找到宋伯野的房间了。”
“眼镜说的是,花姨娘诅咒的村民。”陆朝疑惑,“我总觉得这句话值得深挖。”
他拿出来白玉菩萨,文字浮现:你需要把菩萨摆放回神龛并上香。
“让我给菩萨上香呢。”陆朝笑了笑,四下打量,还真在角落找到了个小方格子。
他摆正,却毫无作用,因为没有香,展暮见之配合他,当即去搜索祠堂供台,找到了三根半截可以拿走的香,用他拥有的打火机点燃了。
咔哒,祠堂供台下传出阵阵机械音,展暮跟陆朝对视一眼,去掀开供台桌布,一瞧,是条堪堪往下直通的漆黑长道。
很小,很窄,只能趴着爬下去。
“走吧,继续,都快40分钟了。”展暮说着,践行勇敢者先上理念,立马趴了下去用胳膊肘艰难前行,毫不拖泥带水。
陆朝也照做,先是尾随着他不近不远,好几次他腿差点踹自己脸上,索性还是慢了好些距离离展暮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