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书禾坐在造型工作室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穿着礼服的自己,无意识地蹙起眉,意识飘到昨天。
昨天陶书禾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决定亲自上门去求封熤,于是她拎着自己做的黄油小饼干,站在了封氏集团的楼下。
前台小姐姐大方得体地微笑着问她:“您好小姐,请问您有小封总的预约吗?”
预约?她是临时起意前来,自然是没有。
陶书禾只好摇头。
前台小姐姐看她摇头于是语气中带了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敷衍又问:“那请问您贵姓?”
但当她报上姓名的时候,前台突然转变态度,比一开始更加恭敬地将她引到集团的接待室,又送上茶水和各种小食以及一条绒毯让她稍作等候。
不一会封熤的助理带着一脸歉意出现在陶书禾的面前,“封总还在开会,请您稍等。”
陶书禾愣愣地拿着手中的茶杯,低头看向覆盖着双腿的毯子,她疑惑不解地眨巴眨巴眼睛,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想通了。
感情他在这等着她呢?
他知道崔明玉被“囚”在家中,如今整个港城自己能求的人只有他。于是他报复性地将她的号码也拉黑,然后等自己找上门来,亲自面对面地对他恳求。
真的是神机妙算算无遗漏啊。陶书禾愤愤地想。
接待室的空调打得很低,但是陶书禾身上的那张毯子是一张羊绒毯,十分的生热保暖,她这样怕冷的人倒也觉得刚好。
封氏集团的职员倒是很有眼力见,不像他们的老板那般的人性恶劣。陶书禾舒适地依靠在沙发上,边喝着前台小姐姐送来的热茶边想着。
但是当陶书禾喝光前台送来的第二壶茶水后,她实在是坐不住了冷板凳。她低头看表,距离她坐在接待室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了。
陶书禾一把拉开毯子站起身来,突如其来的冷意让她打了个哆嗦浑身冒起了无数鸡皮疙瘩。身体上的冷意浇不灭她心头的火,她气冲冲地走到前台接待处询问封熤的助理:“请问我还需要等多久?”
封熤的助理一脸的歉意:“不好意思陶小姐,小封总今天多了一个临时会议,估计是见不了您了。”
陶书禾虽然心里怒不可遏但是还是强忍着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封熤这不是耍她吗?
他明知道她今天会来,甚至提前给前台和助理打了招呼,但是却不现身只是把她晾在一旁任由她继续等下去。
有意思吗?这样耍她只是为了报复她,会让他心里很得意吗。
如果这样能让他心里舒服些的话,但她却不奉陪了。
陶书禾拎起沙发上的包,极力维持着面上的表情以及离开时的体面。
“那好吧,我下午还有事。那我明天再来。”
封熤助理却将她拦下说:“明天小封总要去参加黎家的宴会所以不在公司,您不必来了。”
他将黎家宴会这几个字咬得很重。
陶书禾因为强装微笑而上扬的嘴角微微颤抖,向他道了谢后,踩着高跟鞋匆匆离开封氏集团。
封熤的助理小齐听着陶书禾愤然离去时,高跟鞋和地面重重地接触所产生的响声,不禁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
接着他想要上楼将刚刚陶书禾在楼下的反应一一汇报给封熤,却无意间瞥到了陶书禾遗漏或者是丢在桌子上的那袋饼干。
小齐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将它一起带到了封熤的办公室去。
封熤停下正在签字的动作,将手里的钢笔盖上笔盖后放在桌面上。
“你是说她看起来有些生气?”
小齐实在不懂这些大人物到底都在想什么,但他只能按着自己看出的情况一一汇报出来。
“是的。陶小姐看起来很是生气。”
听完小齐的汇这句话后,他低头沉思了很久。久到小齐都以为他是睡着了,他又突然抬起头来笑着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知道随意被抛弃被割舍的感觉就好。”
小齐没敢说什么,只是在他完成任务后离开了封熤的办公室,顺手将那袋饼干放在了封熤的办公桌上。
“这是陶小姐带来的。”
封熤的眼神落在了那袋饼干上,用手将它拿了起来细细地看着。
小饼干透过包装袋散发出淡淡的黄油香气,但是表面纹理看起来有些粗糙,一看便知不是从高级西点房里买的,应该是陶书禾自己做的。
封熤记得那时候的陶书禾与厨房似乎八字不合,但是却对烘焙产生浓厚兴趣。于是那段时间她每天都要试着去做,但是每每失败,失败品全都进了封熤的嘴里。
失败品有的是烤糊了,有的是把盐放成了糖,有的是尝一口里面却还是生面。
思绪蔓延开来,封熤的眼神变得柔软。他打开饼干的包装袋,取出一块放在了嘴里。
奶香浓郁,回味悠长。
却再也不是记忆里的味道,可能因为那时候的他有资格吃到的全都是陶书禾要倒掉的失败品。
封熤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他轻笑出声,他其实知道记忆里难忘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黄油饼干。
偌大的副总办公室,只留下封熤落寞的身影随着落日余晖被慢慢拉长。
封熤不否认他恨过陶书禾,甚至在他得知她已经回国并且即将要和陆宴订婚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国内将人给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