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就让方小霍跟着王妃吧。或者等胶田置办完,让他去那边做个管理。”尹兰泽说,“他有他的天赋,不会让人失望的。不过如果他实在不愿意,那就放他自由。”
虽然相比起来他更希望方小霍好好休息休息,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吃吃喝喝。但那样反而不安全。在王妃身边相对没那么自由,但护卫会很多,接近起来也难,外人想做什么总要多掂量三分。
“你让我母妃等你一起回去,就是想跟她说这个?”乌榕时问道。
“差不多。”
“那你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自由。”尹兰泽说,“我想要自由。起码不要被暴力威胁。”
他说着把左臂抬起来,挽起衣袖露出之前被乌榕时抽开的地方:“就像这种事我觉得以后还是不要有的好,世子觉得呢?”
乌榕时看到一片比其他地方颜色更深的淤血处,却没半点心虚,毫无同情心道:“是你自找苦吃。况且这么点伤值得一提?”
尹兰泽忍住没喷回去。
他是真觉得疼。这货手太黑,被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一大片,就像有无数根针在刺。还好这里天气够暖和,甚至有点热。他用衣摆给伤处扇扇风也完全不会感觉到冷。
这小王八蛋,回头他一定得找机会把仇报了。
尹兰泽龇牙咧嘴,疼得时不时抬起手臂吹吹。
乌榕时见他这矫情样就烦,耐心也快耗光了,问他:“你要商量的第三件事。”
尹兰泽说:“给我几个可以用的人手。玥幽一个人又得盯着我给你打小报告,又得帮我办事,她很快会忙不过来。”
乌榕时问:“有什么要求?”
尹兰泽说:“机灵点。还有最好别像你这样满脸挂着臭架子。”
说完叫玥幽送来自行车,真的又开始骑起来了。这份随性和不羁,快速调整情绪的能力倒是难得。
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难以控制。
最叫人想不通的是,这人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
乌榕时叫来穆连纵:“医务队的人怎么说?”
穆连纵道:“一切正常。”
乌榕时看着越来越小的背影,心想这一点也不正常。
小胶龙这时缓缓飞过来蹭蹭他,嘴里叼着通讯器。
尹兰泽把它忘了。
乌榕时接过来看看,发现屏幕锁着,锁屏的画是一个素描背影,很像他最近在监控画面里看过的一个人,然后上头依次飘过一些词句:
敬自由、为和平与公正。守诚信,为理想与强国。
乌榕时:“……”
穆连纵见上司一直皱眉头瞪通讯器,好奇道:“世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乌榕时道:“去问问负责送世子妃过来的人,最近的食谱里是不是有毒蘑菇。”
穆连纵:“啊?”
乌榕时接着便把自己的通讯器亮出来。他的通讯器与常规通讯器不同,是连排的,一共三块。他将其中一块与尹兰泽的通讯器接通,之后很快,尹兰泽通讯器里的数据以极速导进他的通讯器里。
智能助理提示接收完毕,乌榕时令其抹去痕迹,接着便又把通讯器交给小胶龙,让它叼着回爸爸脖前挂的口袋里。
尹兰泽路上并没有提及通讯器的事。反正有人带路,也不用他开导航。再加上骑车的时候还有玥幽跟阿伏尔陪他聊天,他还挺享受这种没有电子设备的时光。
瀑科星的风景跟地球有些接近,但唯有一点不一样。这里的植物颜色不是以绿色为主,而是以紫色为主,所以看起来特别的梦幻。
大约是因为搞设计出身,尹兰泽对美学比较敏感,他还蛮喜欢这种颜色上的冲击。
应该拍个照记录下来以后好找灵感。
尹兰泽发现了一种特别奇特的花,比薰衣草紫要浅淡一些的颜色,那花瓣一片片长得像小雨伞,伞下的柄是白的,看起来特别轻,正随着风缓缓飘荡在空气中。
他小心摸摸花瓣,叫来玥幽道:“玥幽,帮我把它拍下来,我通讯器放世子那忘了拿了。”
玥幽照办。这时一阵偏强的风吹来,带走了其中一把“伞”。
尹兰泽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让玥幽把照片传给他的同时,让阿伏尔也联系了一下乌榕时,看能不能把他的通讯器给他送过来。
而那一把小伞,轻轻落在某片地面上,慢慢地从“伞柄”处分泌出了一些紫色胶质,之后便被土壤尽数吸收。
没多久乌榕时身边的人就把通讯器送过来了。尹兰泽打开之后,用新的照片取代了原来的字幕屏保。
他调出过往的搜索记录,上面有一条,是乌榕时某次出战时喊口号的视频:敬生命与自由,我等愿为公正与和平而战!
自由、公正、和平?
嗤。
人连出生都不是自由的,活在这样的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自由可言。所谓的公正跟和平也是个笑话,不过是上位者的公正和平,下位者的含冤认屈罢了。
尹兰泽在屏幕上划拉两下,重新让通讯器隐没进他的身体。至于乌榕时会不会借机看他通讯器里的内容?那当然是……看到了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