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云转身掐住了身后那女子的喉咙,冷眸瞪着她,肃声道:“长宁公主呢?”
“郡主大可放心,长宁公主自是不会在他们之中。还请随我来。”女子抬手示意,景辞云半信半疑,但如今也只能跟着她走。
正当跟着那女子走过拐角处时,突然有一人冒出,摔在她的面前!她立即跳开,身后又有人撞上,死死拉着她的衣袖。
“美人,美人……”
景辞云心生厌恶,狠狠将那人踢翻!怎料这样一踢,那人便躺在地上不动弹,不知生死。
“郡主受惊了,我们这儿呀,就是如此的。郡主习惯了便好。”
“如何习惯!”她烦躁道。
女子转头望她一眼,捂嘴偷笑,并不答话。
好不容易穿过这令人作呕的地方,随着那女子走到一处僻静之所。
此地虽没有那些人,但也能闻到最初的淡淡花香,只是树脂味较浅。
“郡主,请吧。我们家主子就在里面。长宁公主也在。”女子做了手势,站在门口并不打算进去。景辞云理了理心绪,抬脚走了进去。
门被关上后,这屋子里便更是阴暗暗的。屏风之后,坐着一个人。只是太过模糊,辨不出男女。
她仔细瞧着,这屋内并没有燕淮之。
“郡主在瞧什么?”声音有些沉,还有些沙哑,是个男人。
“你引我来此,究竟为何?”
男人笑了笑:“我是个生意人,但是再有钱,也抵不过一个权字。但是以郡主的身份,若我们能够联手……”
“长宁公主在何处?”景辞云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男人一顿,不理会她的问话,只继续道:“郡主手中的朱雀令虽不及兵符,但也有大用处。就算是小小玄境,都有先斩后奏之权。景帝无法散了天境司,郡主手握如此重权,为何……”
“长宁公主到底在何处!”景辞云的语气已十分不耐,走近一步。
男人再次被打断,心中也有些不爽快。但他也只能先行忍下,问道:“我只问郡主一句,薛知沅,是怎么死的。”
清眸猛缩,景辞云的脸色一沉,冷声道:“你敢调查我?”
男人终是站起身,从那屏风后走出。透着屋内有些昏暗的光亮,见到这人身形高大,十分壮硕,景辞云还需抬头去看他。
他的衣袖撸起,露出结实的手臂。冷锐的眼眸正打量着景辞云,发出一声嗤笑。
“我想与郡主联手壮大这仙灵霜的生意,自是要将自己的同盟了解清楚,不是吗?”
“还是叫你主子出来,我不与狗言。”
男人的脸色煞变,手上一握拳,小臂上立即青筋凸起:“郡主也太过目中无人!”
景辞云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惹得那个男人亮出手中匕首,指着她又重复道:“薛知沅,到底是怎么死的。”
景辞云真是厌烦了这个男人,不仅话多,还总是要提她最不愿提起之事。
“我只问你最后一次,若你再不说,我便踏平你这鬼地方!”
“郡主是打算用什么来踏平呀?是朱雀令,还是——兵符?”
门外,涌入十数人,领头的是一个女子。
屋内有些暗,景辞云半眯着眼,见到这女子的双眸凸出,面容深陷,在这暗色下倒是犹如孤魂。而在她的身边,是被刀架在颈上的燕淮之。
燕淮之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被这样的场面吓到。只有景辞云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的唇色有些发白。
景辞云知晓她会有多害怕这些人,如今的场面,这些人就如要围剿她一般,就如国破那夜一般。
但她这么些年就是太过害怕,所以总是强装镇定,不愿让人瞧出她的惧怕与脆弱。
“快放了她,我可饶你们不死!”见到燕淮之越是如此镇定,景辞云的心便越是紧张。
“郡主怕是贵人多忘事,应当不记得我了。”女子的声音还十分暗哑,有气无力。
她抬手示意,漫不经心道:“将灯都点上。莫要让咱们的郡主,瞧不清楚。”话落,便有人立即将屋内的灯全部点亮。
屋内很快犹如白昼,景辞云这才看清了屋内的人。那为首的女子,这般憔悴如鬼的模样一看便知,是服用过仙灵霜。
景辞云的记性向来很好,这人都变了副模样,她也能很快想起她是谁。
可是她如今也才花信之年,却是因那仙灵霜,变得两分像人,八分像鬼。
“俞意欢?是你?”
“嚯!原以为郡主贵人多忘事,原是还记得我呢?”
她轻轻一抬手,指向了燕淮之:“现在,又轮到你选了。是让这位亡国公主死,还是活?”
枯黄的脸露出笑,她边说着,边走到桌旁坐下。削尖的下巴一抬,瞧着她的眼神满是厌恶。
“放长宁离开,我留下便是。”景辞云毫不犹豫道。
她这样的态度,俞意欢的脸色霎时变得十分僵硬。她紧扣着桌子的一角,铁青着脸:“你不该是这样回答的,景辞云。”
她站起身接过那把匕首,抵在燕淮之的颈上,冷冷瞪着景辞云:“你应当会亲手杀了她,以防她成为你的累赘!!”
她本想平静的说出,只是话说出口,变得十分愤恨。这张枯黄的脸也变得十分狰狞。
“知沅是怎么死的,你忘了?是你亲手杀了她!为何,换成长宁公主便不肯了?!”
“胡说!我怎会杀她!她是被劫匪所杀!”景辞云瞪着他,立即反驳。
“何来的劫匪!景辞云,你这撒谎的本事,还真是只增不减。怕是长宁公主也为你所骗!他日,她燕淮之便是第二个知沅!”
“俞意欢,你到底什么意思!”景辞云怒斥道。
“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要你做抉择。是让长宁公主活,还是死!”她咬牙切齿,铁了心想让景辞云抉择燕淮之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