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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梦文库 > 男朋友总用看垃圾的眼神看我 > 第32章 心情

第32章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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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棘没想到小学毕业以后还能收到“日记”这种作业。

陈医生还取了个“心情日记”的名儿,郁棘怎么看都觉得应该再整两张小红花小太阳贴纸。

况且他的生活也没什么可记录的,但……

配合治疗,配合治疗,配合治疗。

郁棘默念了三遍疗养院清心咒,翻开超市里十块一沓的草稿本,按下圆珠笔。

【大概凌晨五点,天刚有一丝亮光,隔壁床的小孩儿就从地上爬起来,装模作样地钻进被窝,假装自己有在好好睡觉。

看肌肉挺壮的,还以为吃饭得狼吞虎咽,结果一碰到液体,比如水、粥、汤,就小口小口地喝,不知道从哪养成的习惯。

这种心情是——好奇。】

【小孩儿看起来也很无聊,小小年纪一把年纪,从起床到现在手里活没停过,叠完被子擦桌子,扫完地就给花瓶换水,连个垃圾桶都要一会儿倒一次,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这种心情是——】

郁棘挠挠头,停下了笔。

“小孩儿,别换垃圾袋了。”郁棘朝垃圾桶隔空投送了个纸团。

“怎么了?”仇跃眼疾手快地接住纸团,搓开一看空空如也,但对上“陌生人”郁棘的眼神,还是有些尴尬。

“你那垃圾桶有四分之一垃圾吗就换,吃饱了撑得闲的没事干,”郁棘咔哒咔哒地按着圆珠笔,“过来,我问你个事儿。”

仇跃扯着塑料袋犹豫半天,还是把塑料袋竖着一捋,直挺挺地放进去,再往旁边一拉。

一个不鼓包的垃圾袋完美套好。

他边抹免洗消毒液,边踩着咔哒咔哒的鼓点,走到郁棘面前,“什么事儿?”

“你猜猜我现在什么心情。”郁棘把笔往桌面一撂,抱着胳膊靠在沙发背上。

“烦。”仇跃一点儿没犹豫。

“啧。”郁棘刚瘫下去,听见这词,堵住的脑筋忽然就被打通了。

对,他就是烦。

烦这小孩明明睡不着还要装模作样,烦他时不时偷看自己又迅速收回的眼神,烦他为了逃避沉默的尴尬不停干活,烦……

烦自己为什么不记得他。

“你猜的对,”郁棘叹了口气,挺着腰坐起来,拍拍沙发,“要什么奖励?”

仇跃缩了缩拳头,在一米安全距离外轻轻坐下,“你是不是……按陈医生说的,在写日记?”

“对,骂你呢,要看吗?”郁棘转了转笔。

他手指没那么灵活,只会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转,但他也没想过多学,转笔嘛,不装的话就是转个心情。

“不看,”仇跃盯着风火轮似的笔,摇了摇头,“我要看的话,你就不写你真正怎么想的了。”

“本来也不会,”郁棘歪着头打量了他一眼,把刚才烦的那一大堆也写进去,“你竟然是那种往日记里写大实话的乖乖仔?总不会骂老师的也写进去吧?”

仇跃沉默了一会儿,等到郁棘把骂小孩骂自己的都写完,他才开口:“我没……写过日记。”

“小学老师没留过这作业?”郁棘闲得无聊,用“烦”字当像素点,在空白页上面写起来。

“我没上过小学。”仇跃说。

“啊?”郁棘愣了愣,再一低头,火和页的像素点直接写交叉了。

“不好意思。”他是真没想过九年义务教育普及这么些年了,还有人上不了学。

“没事儿。”仇跃说。

“那你……”郁棘只好把笔画排成两排,试图补救。

“我认字儿,”仇跃把他后半句接上,“我上过高中。”

郁棘手一抖,像素点又跑偏了。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停下笔,转头看向仇跃,“幼儿园直升高中啊,那你这个年纪是不是已经博士毕业了?小神童?”

“我就上了三年高中,大学才上半年多,就退学了。”仇跃说。

“为什么?”郁棘盯着他的表情,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如释重负?

这有什么可如释重负的,他又不是树洞。

“夜不归宿,打架斗殴。”仇跃说。

“怎么打架还能打精神病院来了?”郁棘说完都想扇自己嘴两巴掌。

“陪你。”仇跃看着他。

“我?”郁棘飞快检查了遍自己的身体,还真在脖子那儿发现点将消未消的牙印,“这不会是你咬的吧?你小学生……呸,你高中生吗打架还咬人?”

“是我咬的,但我不是跟你打的架。”仇跃脸忽然有点红。

“那你咬我干嘛?你还有狂犬病?还是吸血鬼?”郁棘歪了歪头,想象他的牙咬在自己脖子上……

等等。

这姿势怎么不对劲。

他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回忆。

“……”郁棘猛地低下了头,瞳孔不自觉地震颤起来,“那个……你应该……成年了吧?”

“想起来了?”仇跃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放心,成年了,你再失失忆说不定我都到法定婚龄了。”

“你不是……gay吗,在意法定婚龄干嘛?小小年纪不许动骗婚的歪心思!不然我做PDF挂你。”郁棘抬眼瞪着他。

“我哪敢,不过你记得我叫什么吗就做劈地艾副?老神童?”仇跃学着他呛回去。

“滚蛋!”郁棘一片茫然地摇了摇头,又捡起被他撂下的笔,“听写吧,我可能有肌肉记忆。”

“仇跃。”他说。

郁棘的手立刻在又粗又重的巨大“烦”字旁,写下一个小小的“仇跃”。

在仇跃视线投过来之前,郁棘立刻上手盖住了左半边,故作镇定地挑起眉头,“看吧,我手比脑子聪明。”

“你那个用烦写的巨烦……我看得见,”仇跃实诚地拆穿他拙劣的伪装,“现在心情还是烦吗?”

“现在是尴尬!尴尬得想给你一拳!”郁棘大喊出声。

“那你打我吧。”仇跃低下了头。

“你要把这个当奖励?”郁棘无语地撇了撇嘴角。

“放屁,我没有这种爱好,”仇跃给了他一拳,正经地说起奖励,“你把我名字挪日记本最前头去。”

“啊?那不成你日记了?”郁棘翻回第一页。

“写,隔壁床病友,眉毛上有疤的小孩,叫仇跃。”仇跃推推他胳膊。

“哦。”这建议确实不错,郁棘按他说的写了上去。

仇跃盯着他飘逸的字看了一会儿,才问:“还烦吗?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烦,”终于等到不写作业的借口,郁棘潇洒地把本子一关,兴致勃勃地看向仇跃,“去哪儿?”

……

两个人绕着疗养院溜达了半圈,最后停在和郁棘协同作案逃出疗养院的斜坡前。

斜坡被和操场类似的草皮爬满,一眼望过去,就知道适合翻来覆去地躺着打滚,也很适合跑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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