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哭道:“奴婢愿意帮,但求姑娘答应奴婢一个条件。”
云宿道:“好,你若是觉得我能答应,你就快快说来。”
苏荷道:“姑娘要带奴婢一起走。”
“你这是何苦?”云宿急道,“跟着我整日吃不饱穿不暖的,也许流落街头,睡到大街上也说不定,哪里有丞相府的安稳日子。”
苏荷俯身,磕头道:“姑娘以为,奴婢做了这样的事以后,丞相还能留奴婢一条命吗?奴婢是畜生,是任人宰割的猪狗,可奴婢偏偏是个懦弱、自私的畜生,奴婢想活着啊!姑娘,奴婢从小跟着您,对您有感情,奴婢想帮你,可是奴婢怕死,奴婢想活着,求姑娘,带着奴婢一起走吧。奴婢会骑马、能识字,还会绣花。姑娘带着奴婢,奴婢还能帮着姑娘一起挣些银子过日子。”
“好。”云宿强硬地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苏荷,是我欠你的。如果不是我,你本来可以在丞相府安稳度日。我们走的时候,你可以去我的抽屉里多拿些金银首饰,拿到拿不下为止。有了这些金银首饰,无论你是跟着我,还是自己出去谋生路,都好过些。若你还愿意跟我有联系,我每月都会给你寄些钱财去,我赚多少,都给你寄一半,寄到你不再需要为止,算我给你的报答。”
“谢姑娘,谢姑娘!”苏荷又要跪下磕头,被云宿拉住了。
“谢什么,我欠你的,应该我给你磕头。”云宿道,“都到这一步了,你也别叫我什么姑娘了,我们以后就是姐妹,你只管叫我云宿。”
“是,云宿。”苏荷垂头抹眼泪,她接过云宿递给她的信封,“但是给君主和柳公子的信……”
“没事。”云宿道,“君主的等他来拿就好了,柳公子……不管他了!你只把星陨的送到就行。”
第二天,云宿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在院子里走了个三两圈,还吃了两碗饭。
倪晚棠让人盯着她,也没见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就跟想开了一样。
苏荷出过两次门,都是给姑娘买点心去的,而且确实看到姑娘吃了。
倪晚棠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但不觉得她这是妥协的样子,还是找人盯紧了她。
婚期将近,云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这次是真妥协了。”蓝兰小声道。
“也好。”倪晚棠道,“进宫又不是坐牢,以后想科考,想做官,也不是不行。就是日后过得不好,想和离,也不是什么难事,写一纸和离书便了了。”
苏荷按照云宿的吩咐,并没有把马放在丞相府门口,而是放在星陨家门口。
“姑娘。”浅玫正在偷闲,看到云宿出来,连忙迎上去,“姑娘脸色不好,唇色也是白的,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丞相,叫太医来?”
“诶。”云宿拉住她,“你去跟母亲说一声,然后去厨房给我煮点东西吃,我饿得厉害,我已经让苏荷去找太医了。”
“是。”浅玫连忙道。
云宿目送她远去,将木偶放在院里的椅子上,她用心头血养了好几天的木偶,和她的样貌一般无二,就连神态和动作都一样,应该至少能把今天晚上骗过去。
只要母亲不来瞧她,就没事,浅玫的法力,看不出来。
她一转身,变成苏荷的模样。
幻形术除了技巧,主要还是靠法力,云宿用尽全身灵力才能变出这么一个皮囊出来,还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要快。等会儿灵力耗尽可是要死人的。
她一路快步走到门口,急道:“姑娘病了,浑身发热,让我拿了手牌去宫里请御医,快快开门。”
看门小厮一看是苏荷,连忙开门,又牵了一匹马来。
“多谢。”云宿翻身上马。
她没骑多远,就把马绑在附近的树干上,相府的马通人性,不能让它看见自己去了哪里。
灵力耗费太多,她有些支撑不住。
一双手在她快倒下的时候托住了她。
她吓了一跳,怕不是丞相?
她抬头,惊喜道:“柳问?”
她抓住柳问的手,不等柳问回答,便问道:“你怎么穿着喜服?你知道我今天要走?你要去吗?你可愿与我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