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凌晨一点半。
方以程在心底无声叹息,干脆起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宿舍。
外面走廊很安静很冷,风呼呼地吹,方以程却觉得热,体内始终有一股无法平静的燥动。
他呆了差不多一个钟才回去。
第二天清晨,许浩然刷完牙回来,发现方以程居然还没起床,这太反常了,平日里方以程总是宿舍里第一个起床的人,雷打不动的6点整,现在都6点15分了。
估计是没调闹钟,许浩然轻声喊他,“程哥,程哥。”
方以程依然没动静。
许浩然踩着梯子爬上床,这才发现方以程脸上泛着不太正常的微红,他伸手摸了摸额头,滚烫到不行。
他立马去拍了隔壁宿舍的门。
谢峤还在暖和的被窝里睡得香甜,被吵醒时还带着起床气,然而当他听说方以程发烧了,整个人瞬间清醒,他猛地掀开被子,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冲了过去。
其他人都去上课了,宿舍里空荡荡的,谢峤给方以程量了体温,三十九度,三十九度!
方以程已经醒了,但头痛得厉害,四肢仿佛被柠檬汁淋过一样酸软无力,他努力支起身子,声音沙哑,“你去上课吧,别管我。”
谢峤按着他躺下,“你的额头烫得能煎鸡蛋,还嘴硬呢。”说着撕开了退烧贴,一把贴在他的额头上。
温岚青给他准备了一个医药包,有日常的药物用品,此刻派上了大用场。
谢峤的指尖和退烧贴一样冰凉,让方以程觉得舒服了不少,他轻声说,“快期末考了,你别......”
“方以程。”谢峤打断他,声音罕见地严肃,“生病了就该被照顾,你这副坚强小白花的样子演给谁看?”
方以程还在坚持,“我自己能行......”
“好了,休息。”谢峤给他盖好被子,嘱咐道,“我去饭堂买早餐,很快就回来,有事直接打电话,别微信语音。”
方以程低低地“嗯”了一声,“不要油条包子,白粥就行。”
“知道,病号还挑食呢。”谢峤眉心轻拧,“油条你也吃不了啊,给你买个白粥配咸菜吧。”
方以程昏昏沉沉,听见门开合的轻微声响。
再睁眼时,谢峤已经端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坐在了床边。
方以程看着他,无声地谴责着什么。
“我知道,不准在床上吃东西。”谢峤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来,张嘴。”
方以程想自己来,刚抬起的手被谢峤一把按回被窝,“你能不能有点当病人的自觉?”
谢峤平时看着神经大条,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
他知道粥的中间热,要从边缘开始刮着吃。
吃到一半,方以程不小心呛了一下,他立马又爬下床把保温杯装满水拿上来,方便方以程能随时喝到热水。
然后继续喂他吃剩下的粥,一勺又一勺,直到碗底见空。
吃完东西后,谢峤给他吃了一颗退烧药,之后每隔一小时量一次体温,时不时喂他喝热水。
过程没有一丝丝不耐烦,认真又专注。
方以程半梦半醒间觉得自己完了,为了关系回到原点做的努力,此时此刻都打了水漂。
到了下午,方以程感觉头终于没那么痛了,谢峤拿温度计给他量体温,三十七度八,他松了一口气,“总算开始退烧了,再不退人都快烤干巴了。”
“你回去睡会儿吧。”方以程感觉自己恢复了行动能力,立马就想下地走两步,“我感觉好多了。”
“不用。”谢峤摇摇头,“我只要不上课就不会犯困。”
方以程:“......”
谢峤说:“你睡着的时候,我打了好几局,现在已经星耀一了,准备上王者了。”
方以程掀开被子,“恭喜你......我去上个厕所。”
方以程上完厕所后认真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他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头发有点乱,没什么异样。
谢峤说:“我晚点就去饭堂打饭,你还是不能吃油腻的,但可以想想要吃什么粥。”
“瘦肉粥吧。”方以程说,“不要咸菜了。”
谢峤点点头,“可以。”
“真的不用守着我。”方以程重新回到床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有事我微信喊你就好。”
谢峤皱着眉,“你这人怎么回事,老是赶我走,我要真走了你别后悔。”
方以程态度坚决,“你走。”
谢峤刚下床,就听见方以程在背后喊他,“等等。”
“怎么?”谢峤得意地扬起嘴角,“要挽留我吗?”
方以程把保温杯递给他,“帮我装满水再走。”
谢峤咬了咬牙,“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