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尔认清了来人,惊诧呼道,“妍妍?”
战局结束的很快,林妍下马,应了一声“是我”,又吩咐葛白道,“拿清水伤药,给他们包扎。”
“是!”
于英也认出了汪尔,盯着他阴阴地道,“他就是函锋营那个副统领汪尔?”
林妍皱了下眉,想起来三年前,是江卫和汪尔杀的于广。
于英提刀上前,“我要杀了他,给我哥报仇!”
“住手!”林妍呵斥拦她,“战场之上死伤难免,现在是算这些帐的时候吗!”
汪尔也明白了,推开给他包扎的葛白,向林妍和于英踉跄跪下道:“请林大人,向王爷快马传信,槐洋县令投靠太子,槐洋县海路已断。汪尔愿自尽于将军之前,偿于广将军之命!”
他说罢,拔刀要自刎,林妍挥起刀鞘打落。
“你干什么!”林妍怒道,“跟着少爷这么多年分不清轻重缓急?要算账以后算,先把事情给我说情楚!”
汪尔道楚奕近些年加快北上的布置,东雍这两年封锁厉害,北上只能走海路。四千余函锋营,除了留下的几百护卫,基本已从槐洋县出海,经蛊族,登松原,在江北海齐地界集结经营。按着楚奕的安排,这个月中旬所有人撤离菀南。不料此时槐洋县县令叛变倒向楚霖,留守槐洋县接应的一百函锋营全军覆灭,楚国京城的楚奕……只怕也是四面楚歌。
最后,汪尔道:“若姑娘还念几分旧情,求姑娘,务必向王爷传信!”
“所有人?江卫陈景他们都去了江北?只有他孤身一人在楚京?”林妍皱眉,“他还不知道楚霖要动手吗?”
汪尔说是,又说到江北艰难,少不得人手,只能把冯谦陈景等人都派去了江北便宜行事,“这边早察觉一步,槐洋县令提前动手,京城那边,若姑娘去的及时,还来得及!”
楚奕真是太冒险了!
没的说,林妍立即动身,“于英,你带十人去蛊族游说蛊族武寨出兵夹击东雍不变,葛白挑五个弟兄留下,照顾函锋营受伤的兄弟,其余人即刻随我折返!”
比来时赶路更急,林妍一行昼夜不息,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时分赶到了楚国京城。
林妍先派葛白去了敉王府,不多时葛白回来,回禀道,“太子府大摆筵席,敉王赴宴,没有消息,官场和军队的消息一时打听不到。”
葛白只探听来这么多,楚奕治府也严,能打听出来去向就不容易了。葛白问她,“将军您看,要不要启用咱们的探子?”
林妍说着不可,又道,“你先联系一下他们,不要说咱们做什么,只交代好,他们随时接应。”
只怕楚霖的这一场,是鸿门宴!
林妍要混进太子府,却见太子府重兵把守,盘查极严。林妍在此人生地不熟,不敢贸然行事,略一思忖,转去了苏府。
柳枝以老菀南安抚使义女的身份与苏辰成婚,进苏府比混进太子府容易的多。林妍甚至没花什么心思,换一身寻常女装,抱了个琵琶,找上苏府就说少夫人旧友来访,一定要见少夫人。
软玉楼时柳枝就是真面目示人,她的出身没什么好瞒的,菀南安抚使收留的就是风尘女。柳枝那个小姑奶奶不怕人说她出身,苏辰那个玩世不恭的闲散公子,从柳枝接客起就是柳枝的入幕之宾,更不怕人说三道四。
很快就有人来请林妍进去,柳枝还当是楼里哪个落难的姐妹来投靠,一见是林妍,顿时惊了——“妍……”
话没出口反应过来,忙遣散随侍,拉了林妍进内室,又惊又喜道,“妍儿,你怎么来了?那个西雍的摄政王妃,是不是你?”
这不是叙旧的时候,林妍问柳枝,“我有要事找你,苏辰可在府上?”
柳枝答道,“他今儿上午去太子府赴宴了,你有事?”
“还想叫他给楚奕递个消息!”林妍懊恼,“怎的也进太子府去了!”
“太子府大宴,许多人都去了,若不是我身子不爽,也要去的。”柳枝见林妍如此模样,心知除了变故,问,“出什么事了?”
林妍回答的简洁,道,“楚霖要动手,怕是个鸿门宴!”
柳枝面色也一凝。
“你先别急,”柳枝安抚林妍道,“苏辰在里头,他那几个兄长也在,若是有事,必定能相互照应的。”
林妍怎能不急?杀局冲的是楚奕,而楚奕身边却没有多少可用之人了。林妍气恼,楚霖竟趁这时候对楚奕动手!楚奕把人手都撤去了江北,分明是无心与他争菀南,可他竟还要赶尽杀绝,简直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