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工作的时候,日暮西垂,茂盛的林间光线转为黯淡。
他手捧着两个线刷,高兴地呼喊:“喻颜,我做好了!你快来看看!”
喻颜本来正在和大家一块从陶锅里捞着缕丝。
部落里用的陶器远不如现代的结实,一下午的功夫,煮炸了两口锅。
听到音清的声音,他把手上的活交给其他人。
“来啦!”
匆匆走到音清身边蹲下,漂亮的青年献宝一般,将线刷递了过来。
喻颜垂眸,率先看到的却是音清爪尖的一丝血迹。
他眉心蹙起,担忧地问:“音清,你受伤了?”
音清赶紧把自己的爪子往回收了收,不在意地说:“这算什么受伤,就一点点血丝而已。你快看线刷行不行啊,不行我再改改。”
喻颜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真的辛苦你了。”
都说十指连心,伤了爪子,肯定很疼。
音清摆手:“真没事,这么点儿小伤口,明天就愈合了。”
在音清的坚持下,喻颜先检查了线刷,水准非常高,像是用刻刀雕出来的。
木齿之间的缝隙,肉眼都看不出长短的区别来。
“很好,不用改。”喻颜说。
音清长出了一口气:“太好了,那我把爪子变回去了。”
“等等。”喻颜阻止道。
他起身,往周围看了一圈,抬腿向前走去。
林间长着一簇簇杂草,他辨认后,薅了一把绿色的嫩叶下来,回到音清的面前。
看清他手中的东西,音清“咦?”了一声,“这不是刺儿草吗?”
这种草很常见的,会开一簇簇头状紫色小花。
喻颜:“嗯。”
在现代,他们管这个草叫小蓟。
他蹲下来,清理了一下音清爪子上的泥污和木屑,音清不好意思,想躲,他说:“先别动。”
之后,他将嫩叶攥出汁液来,滴在伤口上。
音清:“嘶……”
喻颜问:“疼吗?”
音清摇头:“还好,有点凉。”
伴着凉意,爪尖的灼痛被抚平,舒服的感觉,从爪子一路蔓延到全身。
音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喻颜,我的爪子一点也不难受了!”
喻颜笑道:“那就好。这个草的汁液,有止血的作用。”
刚巧有别人在叫他,他留下一句叮嘱:“等草汁干了以后再起来,今天晚上爪子就别碰水了,我先去那边哈。”
音清感动地点着头,目送他离开,新奇地盯着自己的爪子看了半天。
其他人负责的部件也都做好了,喻颜用榫卯结构拼了一下,估计可以用。
不过具体的,还要等这批线纺出来后再试。
辛屿他们非常关心织布机的进展,问喻颜:“怎么样?”
喻颜说:“差不多了,剩下的我自己调整就行。”
雪非盼望道:“那什么时候开始织布呢?我们还能来看吗?”
喻颜:“当然可以了,明天把缕丝暴晒好,纺了线,就开始织布!”
“太好了!到时候我还要过来。”
“嗯嗯!”
音清把爪子变回了脚,穿好鞋子,起身走过来。
他预见“布”是个好东西,渴望地问:“喻颜,我也想去多砍些三叶藤回来,留着纺线织布。遇到不懂的地方,能来问你吗?”
这问题可问到大家的心坎儿中去了,人们齐齐看向喻颜。
喻颜没让大家失望,勾唇笑道:“可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们尽管说!”
“太好啦!”
“谢谢你啊喻颜,真的谢谢!”
“三叶藤得泡好几天才能剥皮吧?我等不及了,我今天晚上就要去砍藤。”
“你去那我也去!咱们结个伴吧。”
“算我一个!”
喻颜一怔,哭笑不得地说:“这么晚了,你们不吃饭了啊?”
所有人都被热烈的气氛感染了,嚷嚷着:“哎呀,还是纺线织布更重要!饭回来再吃吧!”
“就是就是!我一晚都等不了了!”
苍峰见状,提议道:“天黑以后野外危险,这样吧,把想去砍藤的人都叫上,我组织一批兽人跟着,咱们今夜集体行动。”
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响应,连一贯沉稳的辛屿,都兴致勃勃。
让喻颜意外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