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时雾看出了她的犹豫,建议她过来的。时雾比陈新玉想得透彻,她知道陈述宇这种时候突然约见陈新玉,绝对不会是为了那点兄妹情来叙旧。
时雾想让陈新玉看清楚,这一家人不会有任何一个完全无辜的人。想让她早日断掉不该有的念想。
陈述宇虽然觉得难以开口,但他又不得不开口,他不想让自己的父母去坐牢,于是他对陈新玉说:“我今天找你来,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陈新玉心想,看来又被时律师猜对了。
她低声问:“你是不是想让我撤诉?”
陈述宇觉得更难以启齿了,因为他的一切都被陈新玉看穿了。他在陈新玉的注视下艰难点了下头。
陈新玉笑了一声,陈述宇这点了下头,反而让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陈述宇听见了陈新玉的笑声,误以为有戏,连忙又说:“如果你愿意撤诉的话,我们一定会把属于你的东西全部还给你,除了这些以外,我们还会额外给予你五百万的补偿!”
听到陈述宇的话,陈新玉突然想,他们这一家人在这些年到底是捞到了多少钱,才舍得出五百万补偿费。
五百万,好多钱啊。陈新玉想,可以让她这一辈子都饿不着,冷不到,生活得非常好了。可是,她本来就应该活得很好的!
陈述宇见陈新玉不说话了,一时之间琢磨不透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没敢催,只是安静地等待着陈新玉开口。
几分钟后,陈新玉再次开口说话了,说的却不是陈述宇想听的话。
陈新玉一边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咖啡,一边用听不出什么感情的声线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以侵占财产罪起诉他们吗?”
陈述宇不明白陈新玉想说什么,配合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就听见陈新玉说:“因为遗弃罪我还没有证据,不然我会两个罪名一起上诉。”
说完,陈新玉站了起来,说:“谢谢你今天请我喝咖啡,虽然我并不爱喝。我想,我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叫你堂哥了,再也不见!”
说完,毫无留情地走了。
而陈述宇坐在位置上,眼睛都瞪大了,似乎在为刚刚陈新玉的话感到不可置信。
也许他也早有些察觉了,毕竟那么的明显了,只是他一直不敢承认他爸妈是那么可恶的人而已。如今,一切都被陈新玉剖开放在他面前,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了。
他爸妈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就只用用两个字形容:活该!
而他,一个靠着小偷偷来的赃物才过上豪华日子的人,也不是什么无辜的东西。
想到这里,陈述宇挺直的腰杆终于不堪重负——塌了。
陈新玉走出咖啡厅时,她的心还在砰砰跳着,险些要跳出胸腔。她有些激动,今天过后,她就完完全全和那家人割舍开了。
走出咖啡厅,一眼就看见了时雾的车停在路边,她连忙跑了上去,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来后,时雾没问她和陈述宇谈了什么,只说:“上车吧,回去了。”
陈新玉坐上车后,两人扬长而去。
车内,陈新玉主动挑起话题,她问:“时律师,你不好奇我和陈述宇说了什么吗?”
时雾说:“陈述宇让你撤诉,你拒绝了。”
陈新玉又问:“时律师,你就那么笃定我会拒绝他吗?”
时雾说:“在你没从咖啡厅出来之前,我并不笃定你一定会拒绝陈述宇的请求,但你出来后,我就知道你拒绝了。因为假设你同意了陈述宇的请求,你不会那么愉悦地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