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突然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跟一个小疯子是讲不清道理的。
不仅是小疯子,还是个小神经病。
但让他这么快就服软......
电话铃声这时候响起。
顾绒低头看了眼,脸色微微变了变。
他松开手,拿起手机。
隔了两秒,才接了起来。
“妈。”
陆屿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顾绒。
很快电话那边就传来一道声音,清晰隔着餐桌也传到了他耳边:“阿绒,生日快乐。”
这一刻,就连陆屿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看顾绒脸上的表情了。
顾绒却笑了笑:“您祝我农历生日还是阳历生日呢?”
苏琳玉在电话那边开口:“今天是你农历生日,当然是祝你农历生日快乐。”
“哦,谢谢妈妈。”
顾绒收了笑,手指在桌上无聊滑动:“不过您以前都不会在这天打电话给我。”
电话那边的苏琳玉似乎沉默了。
隔了半晌才又开口道:“听说你爸爸再婚了?”
顾绒下意识看了眼陆屿。
“和顾岳川再婚的那个人......”
“是个很好的阿姨。”
苏琳玉又沉默了下去。
“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苏琳玉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又无话可说。
最后像是心不在焉一样,连句叮咛和嘱咐都没有,简单几个告别的词汇,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顾绒把手机放到餐桌上,又低头吃了几口饭。
看得陆屿欲言又止。
等顾绒再开口要跟他一起上课的时候,陆屿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拒绝。
昨天生日他虽然没回去,但陆婷也有把礼物送到他这里。
一只手表,现在就戴在陆屿的手腕上。
以至于陆屿现在面对顾绒,竟觉得有一丝......
窘迫?
察觉到陆屿这一丝情绪的时候,顾绒甚至觉得有些诧异。
又有些好笑。
难怪要让反派来磨砺。
若是完全按照行动指南上的建议走,怕是到最后他穷困潦倒,陆屿的心肠也该冷硬到一定地步了吧。
到时候他众叛亲离,他又何尝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顾绒双手托着下巴,盯着看陆屿。
他时不时会注意到陆屿的身体,剖离,解构,在脑海中透视肌肉纹理与脉络走向,但更多是隔靴搔痒的感觉,无法轻易缓解。
他对陆屿最多的兴趣,就是这具身体。
现在,倒是又分出一丝到了别的地方。
可能是也有些同情吧。
顾绒在心底失笑,虚伪的同情。
“陆屿,你们大一的学生,会上解剖课吗?”
“下午有解剖实践课,你确定你要带人去?”
赵逐之看了眼坐在陆屿宿舍床上的人,又朝陆屿挤了挤眼睛:“这样的课可不兴带人旁听啊。”
“吓到人怎么办?”
顾绒笑了一声,越过陆屿回答:“应该不会吧,我也是学人体的。”
“哎,我们学的可和你们学的不一样。”
赵逐之摆摆手,像是解释又像是故意吓唬顾绒:“你们那是画人体,我们可是要学解剖人体,实验室里除了各种人体器官的模型,还有各种浸泡在福尔马林的标本,估计这次还会学习层次解剖,比如皮肤,筋膜,肌肉的剥离——”
越听,顾绒的目光越往陆屿身上飘。
像是配合着赵逐之的说辞去描摹。
陆屿受不了叫停,让赵逐之闭嘴。
“这种课不会允许旁听。”
“哎,我知道啊,就是说说而已嘛,聊聊天。”
作为同专业同舍友,赵逐之可太知道他们专业这位学霸的性格了。
日常沉默寡言是标配,平时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除了上课,也不是学习就是去打工,过得像个苦行僧,若不是那张脸时时刻刻都彰显着存在感,这样的性子,就属于野地里,在草丛中阴暗生长的蘑菇,不扒拉一下都注意不到。
不过就算不是冲着那张脸,只冲着这位的专业能力,也绝不可能泯灭于众。
就是连系里其他班的姑娘们都过来问问题,也架不住这位的不解风情。
能几句话解决的事情绝不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