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绒,还在怪我吗?”
两人来到甲板上,喻昭临倒是开门见山,大概还是想把话说清楚。
现在天色还亮着,游轮行驶的很缓慢,但船上已经开始狂欢,各种嬉笑玩乐的声音传来,仿佛空气都变得很吵闹。
顾绒侧身靠在围栏上,姿态舒展。
这些日子他从01那里拿到了精神力修炼的方法,也在自己不断试验,喝了酒,调试身体内酒精的代谢,有感觉的时候,刻意压制下去,在摸索中调控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几乎让顾绒有些沉迷。
——这种身体尽在掌控中的感觉。
顾绒乐此不疲地一直在尝试着。
也在刻意和陆屿保持着距离。
这个世界需要男主成长,需要他做推手,“帮助”男主历经挫折和磨难——手废了,被迫弃医从商,一切从头再来,养母婚姻破裂,抑郁成疾,郁郁而终,导致男主最后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不过男主虽然失去了梦想和亲人,但是却磨炼了意志,收获了成功,最终白手起家构建起自己的商业帝国。
很好,这很男主。
而他这个踏脚石,最终也会得到应得的报应。
这些都是行动指南给出的建议。
反正最终的任务成功条件,必须是让男主的身份和地位有了质的飞跃,在浴火中重生,走上人生巅峰。
这乍听起来是个很励志的故事。
但在顾绒看来,这实际上是个恐怖故事。
就算最终获得身份地位上的成功,也已经面目全非了。
牺牲和失去那么多,这人还是原来那个人吗?
当然,最重要的是,还要牺牲他。
这顾绒可不干。
所幸自由度给的这么高,又只要达成最终的任务条件就算成功,那这其中能操作的地方简直不要太多,不干白不干。这中间男主要经历什么才能有所成长,顾绒要自己说了算,而在他看来,陆屿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过理智了。
理智到底,说白了就是无趣。
生活中没有任何波动,这大概就是陆屿想要的。
按部就班的走,这也是陆屿所期望的。
顾绒要做的,就是打破陆屿给自己所建造的藩篱。
行动指南中,促使陆屿不断变化的内驱动力是他所遭受的苦难和挫折,而这些苦难和挫折的代价都需要顾绒来承担,既然顾绒不打算牺牲自己,那么陆屿的内驱动力就要更换替代成别的,以促使陆屿主动或被迫做出改变,不再安于现状。
得益于任务行动和这具身体的自由度,更换陆屿的内驱动力其实有很多种方法和途径。
但谁让顾绒又被迫抽到了性//瘾体质呢。
凭什么一切都是为了男主服务。
不如为他服务。
反正只要让陆屿有向上的迫切渴望就好了。
这一点他可是很有在努力。
如果注定男主要有所谓成功的人生,那他的内驱动力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成为男主所追求的,所迫切向上的渴望,一直站在男主的上位,这岂不是更美好?
这么想着,顾绒就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应该已经很接近成功了。
喻昭临看着顾绒绽放出灿烂笑容的漂亮脸蛋,不由得呢喃出声:“阿绒?”
“没怪你。”
顾绒收了笑,摇了摇头,用回复过严叙白的话回复喻昭临:“我也没立场怪你吧。”
“怎么会。”
不知道为什么,喻昭临的语气有些急切:“你当然有立场。我是说,不仅是你,叙白和栀夏他们都有立场,我们四个关系是最好的,可是我出国却没有跟你们一起商量,直接就做决定了,你生气......你们有意见,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即便如此,你也会出国的吧。”
顾绒语气倒是很平常:“现在说这些其实没什么必要,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我说的是真心话,出不出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这些个朋友其实没什么立场左右你的决定,我也真的没有怪你,以前是我不懂事也不成熟,但这些年我早就想通了。”
言下之意就是,喻昭临实在不必耿耿于怀。
但这话说完,喻昭临脸色更有些变了。
“阿绒,你还是在怪我。”
顾绒:“?”
不是,他说的话难道不善解人意?
喻昭临吸了口气,又轻轻吐出来,脸色变得有些黯然:“其实当初决定出国,主要是我自己迫切想要逃避家里罢了,你知道的,从我八岁那年开始,我就一直背负着负罪感,虽然家里知道那件事不怪我,可这也一直是我和父母心中的一根刺。”
“这么多年,每每想起,我都一直觉得很压抑,所以在成年的时候,迫切想要逃离出去,也好让自己喘口气。”
“不过有这些年也已经够了,我总不能一直逃避在外。”
喻昭临笑了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我和父母常年分居两地的缘故,彼此之间的关系反倒更缓和亲密不少,加上我父母他们也逐渐上了年纪,我也是时候该回来为父母尽孝了,也算是连带着我弟弟那一份——”
“你弟弟?”顾绒有些诧异道。
“对啊,你忘了吗?”
喻昭临开口:“就是——”
“啊!!!”
话没说完,突然一声尖叫传来,随之又传来几声惊慌失措的高喊——
“救命!有人掉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