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吓得闭眼,发软的身子忍不住轻颤,却再也不敢后退。
云停双手环住已经瘫软,坐在地上的少年,鼻尖埋在松软细密的发间,轻轻嗅着、吻着。
他用虔诚的语气保证道:“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去实现,做什么都好……我做你的什么都好……”
“不要难过。”
*
乔既阳回来,见这两人挤得忒近。
床头吵架床尾和,矛盾解决了,那大家就可以一起快乐地探案了。
他走近一看,才发现不对,惊异的声音响亮。
“诶?小水,你衣服怎么脏了?”
他又看云停,发现这家伙嘴唇都破了一道口。
这是打架了?
他不说话了,把还在发呆的阮流拉到一边。
小声道:“你们打架了?你怎么不叫我,他把你……”
想到云停的嘴,他止住话头,看来对方没打赢,说不定是情趣呢。
下一秒就对上阮流羞怯水润的眼睛。
阮流声音小得像蚊子:“没什么。既阳,我问你,你和祝其金会亲嘴不?”
乔既阳脑子一下没转过来。
“祝其金?祝其金亲我干嘛?他还不够讨厌我?正经师兄弟干这事儿?”
说完,阮流的头低的更低,睫毛一颤一颤,唇红得不像话。
乔既阳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们——”
阮流打断他:“乔既阳!”
“好好好,我不说。”
乔既阳不解:“你们俩那啥这不很正常吗?”
阮流眼睛瞪得圆溜,提高音量:“正常吗?!”
“当然了。那兄弟多宝贝你啊,又是镯子又是灵力的。我们贴的近了还偷偷用眼神刺我。你不是不小心掉进这幻境了?当时他脸黑得吓人,我上去找他说几句话,身上那煞气活像要一剑砍了我。”
他幼时住在福利院,整日想着如何填饱肚子,早熟但不通感情之事。忽然到了修真界,爹娘没养他几年又匆匆去了。师兄陪他五年,也愣是没教过他这番事。
他清楚正常师兄弟,不会同他们这般亲昵,男女亲嘴叫夫妻、爱人。
可他同师兄都是男子……乔既阳又说这很正常……
该如何是好?
但好在气消了个完完全全。师兄弟哪有不吵架的,他和师兄还是天下第一好。
于是地拉着乔既阳,去找被丢在一边的云停。
他眼瞳还是沉得吓人。
阮流故作镇定,大声宣布:“我们得做正事了!”
*
阮流找到万苗生,忐忑解释忽然出现在城主府的两个朋友。
她只是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阮公子这般好,我就知道肯定会有人相伴。况且我爹最近接待的一位仙君,也念叨过你,还谢过城主府近日对你的照顾。”
所以那日万城主认定他是不同的,要讲万小姐嫁与自己。
阮流怔在原地,比这个真相,他更震惊风行止竟然提过自己,还应此感谢了城主府。
可是,这只是个幻境啊……
“他”不是还在他身边吗?为什么得知一个陌生人的行踪,为什么这么关心一个漠不相关的人?
阮流走回客栈,推开门,云停端坐在房间中央,视线交汇。
阮流没由来生出一个想法——在开门前,他似乎一直盯着门口,仿佛就等着这一刻。
阮流还是不好意思,匆匆挪开视线,一步步移到他面前。
他才发现,眼睛淡漠的眼睛熟悉到吓人,于是口干舌燥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面没说话。
一只有力的手攀附上手腕,将他扯过去肩并肩坐好,硬挺的鼻尖蹭过他的脸,温热的鼻息迷得人晕头转向。
似乎是在好好嗅他的气味。
阮流臊得慌,罪魁祸首还不自知,有一搭没一搭戳他两下。
最后还要用冷淡嗓音说:“我是那个意思。”
不止耳尖,阮流脸腾一下红了。
不行,他还是没办法接受。
其实在今天前,他还不能完全把云停和师兄看作一个人。毕竟长得不像、声音不像,唯一相同的,是那独一无二的剑气。
所以气极之下,狠狠叨了师兄一口。
放在以前,他千般万般生气、发脾气,也是没那胆子去亲师兄。
偏偏今天,他敢了。
亲了就算了……但他又可以将他们看作一个人了。
听完师兄这番话,他理应心如死灰,想着师兄只怕是在找机会找他算账,可心脏活得好好的,甚至跳得厉害。
师兄莫不是生气了,故意如此?
阮流想到这,睫毛颤了颤,如以往撒娇般贴上云停。
这动作三年没做,他都有些别扭,还悄悄抬头,小心打量神色,没以往大方,显出几分稚嫩青涩。
沾灰染湿的鹅黄色薄衫没换,蹭在藏蓝色袍子里,一轮明月入了水,嫩生生得不可思议。
云停垂眸看他明显讨好的动作,鼻尖若有若无蹭上柔软的脸颊,妒意消下去,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