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被杀,万苗生不知所踪,池塘水鬼作恶,城南又因为某些原因荒废……
原来万春城的结局是这样。
阮流闭眼。
耳边的哭声不知响了多久,最后万苗生吸了吸鼻子。
“阮公子,该说抱歉的是我,你是被我连累……因为我……”
“我们会出去的。”
“……”
“我不会了。”
那声音很轻,悄无声息消散。
身边渐渐没了声音,万苗生也许睡着了。
阮流轻轻移开肩,把自己放倒,脸贴在地上,假意起身间,耳朵在地磨,不知试了多久,耳灵终于被触发。
出去了一定要让乔既阳再改良一下。
他心意一动,声音在乔既阳耳边响起。
“别叫了,没死。”
“你终于收到了!你在哪能知道吗?有没有受伤?”
“地窖。你们不能感应到我?”
那头音色凝重:“灵力消失了。”
阮流幽幽叹气:“早知道今天让云停跟着了。”
听阮流这话,知道他现在还算安全,乔既阳松了口气,调侃道:“怎么?又吵架了?”
尽管时机不对,阮流面上还是烧了烧。
他蹩脚引开话题:“没有,我们没吵过。你不赶紧想办法,在这里八卦。既阳,你就是这般对待朋友的?”
乔既阳轻轻笑一声。
阮流干巴巴地说:“我大概在城主府的密室里,很黑,万小姐在我旁边,她被人替代了,你和云停小心点。”
“知道了,你……”
耳灵连接断开了,乔既阳面色一沉。
他猛地回头,站在身后的云停不知所踪。
阮流听到动静,快速切断耳灵,安静躺好。
上方投进来一束光,有人背光走来。
“你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徐子谦。
“徐子谦——!”
万苗生怨灵一般嘶吼。
阮流垂下眼睫,不语。对方语气不对劲,看不清表情,显而易见的不对劲。
气氛僵持着,只听徐子谦冷笑一声。
下一秒,胸口迎来剧烈的疼痛,他被踹得在地上滚了几圈,头狠狠撞上冰冷的墙壁。
“阮公子!”她恨恨大喊,身体被绑住,挣脱不了半分。
“你和城主府的恩怨,找阮公子做甚!”
阮流小声喘了喘,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入领口。
流得太快,有些痒。
徐子谦没理,反倒对阮流格外有兴趣。
“万古年是要把万苗生嫁给你吧,嫁给你?被我一脚踹翻的人?”
阮流偷偷翻了个白眼,其实他根本听不清这深井冰在说什么,脑子嗡嗡直响。
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老不死的说我心怀不轨,你呢?你就是个好东西?”
秀气的眉紧蹙,他好久没痛成这样,还不习惯。
“万苗生说喜欢我,结果连个东西都不愿意帮我拿。苗生,他是不是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徐子谦明显不怀好意。
“滚!滚!和他有什么关系!”
思维开始发散,徐子谦的非人语、万苗生的哭声,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难得的,他想起在福利院学到的一个词——
脑震荡。
久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老东西要是没说把万苗生嫁给你,他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你说你,干嘛要破坏我的计划呢?”
修真界能治不?我变成傻子了师兄还要不要我?会死吗?如果上辈子多做点好事,求爷爷拜奶奶把各路神仙都拜一通,会不会多点好运?
纤薄的身躯紧贴着墙壁,呼吸起伏微不可查。
身体怎么这么脆,不就撞了下头,像要死了一样……
他的身体向来算不上好,儿时营养不良,伤病不断,却得不到好的诊治,师兄花了五年细致照料。
可三年蹉跎,再度以某种微不可查的速度衰落。
最近他过得不错,有师兄、有朋友,于是完全忽略掉自己纸糊一般的身体。
“装死有用吗?死了才好,死了才好,都是你。被大人抓住那一刻,你就该死了。”
“阮公子!”
胸腔中挤出最后一丝气息,灰败的眸子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