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她不回话,见寒江有点语无伦次,“反正就是你可以随时来。”
安清弦点头,回:“知道了。”
雨夜的小路,整座山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雨水模糊了视线,像是梦中的场景。
她身体轻飘飘的,像踩在云朵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在那次聚餐,她曾问过她,生命有什么意义。
那时他的回答是。
——意义?去寻找生命的意义不如从楼上跳下去,毕竟找不找得到都得死。
生命本来就没有意义。
为什么要去寻找?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答案的。
可是现在,好像出现了例外。
被动物厌恶的她,第一次摸到了小猫。
或许这就是她人生的意义。
“......”
安清弦垂眼,更加用力抱紧了点,似乎在他后背蹭了蹭。
“......”
“人生就是用来浪费的。”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见寒江又道:“无论你在做什么,吃饭,睡觉,哪怕是性.爱,都是在浪费时间。”
“所以别管其他了,尽情浪费你的人生。”
话音刚落。
一辆轿车突然从黑暗中袭来,见寒江舔了舔嘴唇,握住车把往右一偏,与它擦肩而过,时间在这一刻好像慢了下来。
恍惚间,安清弦好像听到头盔与车的摩擦声。
重重划在她的心头。
刚才。
差点。
就死了。
死了。
就差几厘米。
安清弦浑身抖个不停,心脏扑通扑通的,显然被吓到了,圈住他腰上的手顺着动作松了下来。
见寒江重新把她拉回来。
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降临前的恐惧和被人从深渊救出来的凌乱。
兴许是有感而发,见寒江嘴角勾了笑,说了她刚才心里所想的话,“死了的话,就不用去寻找人生的意义了。”
安清弦脑子一片空白,像是失了神,只能靠着肌肉记忆说话,“我不想死。”
她害怕了。
她真的害怕了。
车子停在半山腰,见寒江摘下头盔,丢在一旁,他身上大多地方都被淋出深印,不过雨不大,只是摸着有点潮。
安清弦倒和他相反,雨都被他挡了,只有衣角湿了点。
她慢吞吞地从车上下来,身子软趴趴的,脚没有受力,直接摔了下去。
砸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接住了。”见寒江冲她笑,“抱歉,不自觉开快了。”
“......”
这他妈。
叫开快了?
这种速度在他眼里只能叫“快”?
她都感觉要飞起来了。
越想越气。
安清弦一拳锤在他身上,心有余悸,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脏话,“我草你**,你他妈疯了!真不要命了啊?你知道刚才差一点就死了吗?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喘着粗气,“你他妈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见寒江任由她打,伸手蹭掉她的眼泪,真心实意道歉,“对不起,”而后注意到她通红的脸,拍了拍后背,“顺一下气,深呼吸。”
稍微缓过来后,安清弦瞪了他一眼,“大爷的,真感觉要死了。”
见寒江抱过她,“抱歉抱歉,以后不这样了。”
安清弦吸了吸鼻子,没吭声。
虽然很吓人,但是这一出下来,身体确实畅快不少。
果然,人生来就是M。
在安清弦痛骂时,见寒江已经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了,雨也小了不少。
环顾四周,似乎是在半山腰的位置,围着一圈树木,像是隧道中间开了一个洞,窥见天光。
从栏杆上往下望,几乎能将整个皖州收入眼中,天上地面,都闪烁着无数星点。
她的瞳孔也被染得亮晶晶的。
吹了会风,空中夹杂着一股蓝莓甜香,下一刻,视野里闯进一根烟。
安清弦望过去,见寒江嘴里已经有了一根,此刻咬着,“抽根?”
她接过,他想为她点火,但被拒绝了。
见寒江疑惑。
只见安清弦将头发撩与耳后,他眼睁睁看着她越来越近,只差一厘米就会蹭到鼻尖时,她忽地停下。
停了几秒,安清弦捻烟往后靠,对着他脑门弹了一下,弯唇,“这样点。”
见寒江静滞住了,眼神有些涣散。
像接吻。
不,似乎比接吻更让人心悸。
边缘性试探。
“对了。”安清弦靠在栏杆前,说话还有气音,“你后面,为什么要说“人生就是用来浪费”这句话?”
“突然想到的。”见寒江看着她,“感觉这句话很符合我们现在的状态。”
“什么状态?”
“无聊吧。”见寒江笑,“我只能用这个来形容了。”
烟燃烧着,升起一阵白雾,他垂下头,自顾自说着:“我不喜欢网上说“人这辈子要找个精神寄托”这句话,任何事物都会消失的,它走之后我该怎么办呢?找不到生活的意义就不找了,没有热情就没有热情,反正干什么都是浪费时间,不如就这么浪费下去,活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