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跌跌撞撞,二人终于回到了枫崖山,皆是面如土色、神情痛苦。御剑接近枫崖山时,周燎庭就感受到了师父和大师姐的气息——毫不遮掩,明摆着就是事前预警!二人一合计,一改之前急急忙忙的态度,磨磨蹭蹭地将剑停在了半山腰,打算剩下的路程用腿来完成,一步一步走回山顶。
他们并不是什么大宗门派,师父只是一介散修,性情淡薄,不慕名利,山上的住处自然也不会多么豪华。一道石梯直通山顶,山顶部分是一片较为平整的台面,师父花鹤眠在他们年幼时,为了防止他们玩闹不小心坠落山崖,便在四周设下了透明的禁制,不遮风雨灵兽,但人只有通过石梯所在的禁制特殊部分才能出入,花师尧他们便一直叫这块区域为“门”。
二人磨磨蹭蹭地顺着石梯而上,很快便要到达门口。门口处站着一个人,一席黑衣干净利落,黑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身姿挺拔,直立如松,衣服下摆在呼呼的夜风里猎猎作响,正双手抱胸,看着垂头丧气的爬山二人组。
正是大师姐花识禹。
花师尧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大师姐,见她面色沉凝,立马垂下眼睛,双手在背后扭在一起,整个人似乎都悄悄缩小了一圈。她悄悄踱步到周燎庭侧后方,夜风吹过,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树叶摩挲,沙沙作响,山门口一片寂静。
“大师姐。”周燎庭首先打破了沉默,抬起头直直地看向花识禹。
花师尧心里一喜,感动地看向他。这一刻,她觉得五师兄的身影是如此的高大,如此的伟岸,她决定再也不计较五师兄总是烦她,要她拔掉自己灵兽声白的毛做手工这件事了,以后也再也不会偷偷吃掉五师兄的零食了,以后再也......
周燎庭深吸一口气,道:“是小尧非要出去看“天原”的演出的,你要是操练,就先操练她吧。”
“?”花师尧“刷”地抬起头,睁圆了眼睛震惊地看向周燎庭,嘴巴张张合合,一时失语。她看了看周燎庭,又看了看花识禹,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周燎庭:“你?你......”
花师尧震惊,花师尧不解,花师尧心痛,没想到五师兄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这么快就背叛了自己,还把锅全扣在自己头上。之前一起玩乐的快乐此刻都转化为了悲伤,她觉得背上好沉重,简直要压弯她弱小可怜的脊梁。
她还在长身体呢!怎么能背那么大一大口锅?
周燎庭看着花师尧的表情从震惊一路转变为痛心,差点绷不住笑,却又因为心虚,只能摸了摸鼻子,眼神瞥向另一侧,躲避花师尧如有实质的谴责目光。
花识禹立在山门口,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看向面前的师弟师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一个十五岁的少女,都正是爱玩的年纪,对于他们贪玩晚归,她并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包容归包容,该有的管教还是不能松懈。她淡淡地打量了二人片刻,看到二人不禁紧张地僵住了身子,才开口道:“还记得你们该几点前回来吗?”
二人如同鸵鸟般,双双低下头弱弱地回应:“记得,亥时前。”
大师姐考虑到师弟师妹的身体健康和人身安全,制定了严格的门禁时间与其它相关规定。例如十六岁成年前,亥时前必须回到自己的屋子,梳洗休息,不可晚归;成年前出远门,若是超过一天,就要与师长报备,若是路途危险,应有师兄师姐陪同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