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悦叫北堂翊抱在怀里,她极其不情愿地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双眼冷怒地瞪着将她抱在怀里的男子。
哼,还敢威胁我,要砍我的手呢。
人家稀罕你来救了吗?
还甩脸子摆脸色给谁看呢?
“北堂翊,本姑娘没叫我救我,我方才叫的是南陵哥,现在你能抱着我,那也是你的荣幸。”
哼,牙尖嘴利,明明自己身处险境,竟还这样高高在上地编排别人。
北堂翊在心底叹气,能抱着这样的小祖宗,确实是他的荣幸。
沈青悦挑衅地盯着上方冷凝的俊脸,哪知,他竟毫无表情。
她让他扔到马背上,这才发觉周遭躺着的都是匪徒的尸体,就是不见红桃和那青衣小子的踪影。
“我的丫鬟红桃呢?”
“死不了”。
身后的人心情依然不爽,明明快到嘴的亲吻突然没了,都是被“顾南陵”三个字搅黄的。
而且,她那么关心她丫鬟的性命,却一点都不肯亲吻他一下,好让他更有动力去救她的丫鬟。
北堂翊长鞭一甩,赤马向前奔去。
马儿将两人带去了一片高大茂密的林中停下,她疑惑不解地仰头看了身后的人,他仍然冷凝着脸色。
她的腰上一紧,他带着她飞身而起,她定睛一看,被他安放在一棵枝桠粗壮的参天古树上。
“先靠着,我去去就来。脚放好,不要再乱晃脚”。
他策马飞驰而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她心想,他应该是去救红桃和那小子。
可是,他却并没有去去就来。
眼下,林中变得昏暗,树梢不时有潜伏的暗鸟飞起落下,林中簌簌响动,更让人不安的是那些鸟的叫声,像人压抑凄惨的哭声。
孤身栖在树上,虽说他并不是她的谁,而且临走前还摆脸色给她看,沈青悦却还是忍不住七想八想起来:他去这么久了,是不是回不来了?是不是中埋伏了?或者让那那些匪徒大卸八块了?他被大卸八块时会不会很疼?会不会流很多血?
沈青悦的惊慌与暗下来的树林一样,变得越来越低沉。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阵马啼纷沓,惊起林中宿鸟,沈青悦看不清来者是敌是友,心口猛地上提,直到闻着专属北堂翊的松竹气息,她这才觉得有莫名心安充盈心间。
“你是不是被捉去大卸八块了?让我摸摸,若是山贼难缠早就该带上我,还有,你救了红桃了吗?”
“是有些棘手,那群人有作战经验非一般山贼可比,你不必担忧你家丫环的安危”。
北堂翊见她紧张地打量着他,还对他问这问那的,他心底欢喜也就实诚的将回应脱口而出,完全忘记了临走前,他跟她是冷战的状态。
他心情愉悦地飞到树干上,扣着她的腰,直接将她带到马背上。
“本姑娘早看出了……啊……你身上好多的血,你受伤了?”
沈青悦回头,伸手触摸到他的前襟袖子全都湿透,并且血腥味很浓,此时她最担心引来狼群。
“你在关心我?”
她的紧张愉悦了某人。
“哼,你想多了,虽然你救了我,但是我想嫁的是看着我长的南陵哥。所以,方才我不能亲吻你,否则就是对他不忠。”
“你要嫁给谁?再说一次试试!”
某人缰绳一紧,马速慢下,空气又突然冷凝。
沈青悦郁卒,动不动就甩脸子,少年,实在无法愉快地聊天了!
“抱紧,摔下去概不负责。”
某人突然调转马头,催促马蹄,马背顿时颠得她腹内翻滚,她只得紧紧贴住他的腰身,可又觉得自己那两团柔腻实在碍事,一直在自己前胸与他后背之间挤着,好想把两个球扔掉。
“呜呜……”
“有狼”,沈青悦听到山间此起彼伏狼啸,头皮发紧。
在一个岔道口,北堂翊从身上扯下沾血外袍,用力甩进左边山路,他继续向着右边山路快速下坡。
“你带我上哪,这不是回家的路。”
“会会你的南陵哥。”
某人答得万般痛恨,却让沈青悦心下喜悦。
赤马像离弦的箭飞驰,终于在晨光熹微之时,抵达永州城。
她在某人怀中睡得磨牙声声,引得他频频侧目,可她依然无意识地扯着他的衣领,让他抱着进了客栈。
北堂翊时不时低头看着睡熟的人,感觉她像只温顺的小猪仔。
也不知过子多久,窗外的阳光透进床头,沈青悦感觉脸颊有些痒,不由睁开眼睛,她发觉令自己一晌贪睡的地方,竟是在陌生的客栈。
而床头正坐着某人,此时正在扯她的发梢扫她的脸颊。
见她醒来,某人这才收起方才一脸的戏谑,他指着床前一套同样月白的衣袍,冷着脸说道:“从一数到百,完成洗漱、穿戴、下楼、用膳”。
“职业病不轻,还发号施号呢,这不是在你北苍军营,本姑娘不想遵命”。
“抗命不遵者,吃了她。”
沈青悦虽然不愿意遵命,却也真的在短时内穿戴完毕下楼,可是见到他的衣衫竟然与自己颜色款式无异,心里便万般别扭起来。
谁要跟他穿一样情侣衫?
餐桌旁,她原本要坐离他很远的位置,却又发现只有两碗面摆在他面前,她只得又坐回去,看着热气腾腾的面食,她也感觉自己真的饿了,就拿起筷子,对着其中一碗面吃了起来。
可是吃着她却不好了,她“啪”地放下筷子,转头怒瞪他喊:“谁叫你乱加葱的?在府上谁都知我不食葱。”。
可是说完她又立即掩住嘴,呵呵,自己失态了。
她的叫嚷引来周围奇异的注视,而他就在周围的窃窃私语中,拿起他的筷子挑完她碗中所有的葱叶子。
“那俊男对他新宠也太好了。”
“嗯嗯,人前勿论人非,据说今早城门可热闹,连顾南陵将军都惊动了。”
“出了何事,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