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张用晨露敷出的脸,好不容易白嫩的了一些,可现在又给打烂了。
“不要以为野鸡插上凤毛就成了凤凰”, 沈青悦扯起她的头发,直接将她从地上扯到床上,这才拍拍手,仿佛拍掉的是满手污垢般,又戳戳她的鼻尖,在夏茗抖如筛糠的注视下,轻蔑地说道,“更不要以为上了我爹的床,你就已经摆脱了你骨子里的低贱。”
说完,沈青悦一个眼色甩过,门外两个丫环,连同那个院子里,睡梦中剥核桃的也被叫醒,三人跟在她后头,回到了“长乐轩”。
沈青悦的夜半“捉奸”并将那个流言制造者和欲行不轨者赵兴除去,果然镇住平日里妄图给将军府添乱的一些人。
尤其是夏茗,当她知道赵兴已经死去,尸身还被拖去喂狗时,她就再也不敢仗着沈老爷的宠爱,随意差遣身边同她一样出身低贱的丫头,给她素手剥山核桃,甚至也停止了让丫环夜半三更立在水塘中,给她采集晨露敷脸的行为。
当然,她变得这么收敛,主要还是惧怕于那一夜,沈大小姐的教训和威吓。
她倒是学会了看形势,听着红桃的汇报,沈青悦冷冷地想着。
她的父沈致远老爷也没有再出做出那种,随意收小妾的举动,他沉浸在夏茗和明月给他的温柔乡里,坐享齐人之福。
可是过了不久,“明月阁”的人来到沈青悦跟前,哭得稀里哗啦的,说是夏茗常常去“明月阁”找明月谈天,还经常送吃的给明月。
像今日吃了夏茗送的马蹄酥之后,月姨娘就一直呕吐不止,眼看人都快要被夏茗害死了,丫头们吓得赶紧跑来请她去救救月姨娘。
沈青悦听得火起,这个贱夏茗,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竟还敢在眼皮底下惹事,这次定要她死得比赵兴还难看。
不过当务之急,她还是叫人请大夫去给明月诊治。
“恭喜小姐,这位小娘子这是有喜了。妇人怀胎,反胃呕吐是常事,不必惊慌,这是在下的安胎方子,请派人去抓药。”
沈青悦听闻,愣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就在那小丫环以为,她可能正在思考着,要将明月的腹中胎儿除掉时,沈青悦竟然激动地跑了出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小丫鬟。
沈青悦一路蹦跳着来到书房门口,她像往常一样直接推门而入,不想眼底见到的却是好一片“春”景,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只见沈致远怀中正跨坐着的夏茗缓缓起身,她迅速地整理着松垮的衣襟,她此时脸色像是饮酒后的微薰酡红,而且呼吸还带着急促。
沈青悦看着秋茗娇媚的脸面,还有她直视她的眼神,仿佛是一种无声对峙,她遣责她骤然闯进,坏了她和沈老爷的“好事”。
沈青悦很想上前再扇她几巴掌,这贱婵怎么越发长脸了,居然敢摆脸色给主子看了,很好啊!
书房的气氛很微妙,沈致远从容淡定地将夏茗推开,两眉微蹙说道,“悦儿大了,规矩却没了,以后进书房要记得敲门。”
“有了小妾就要跟女儿生分,你还想不想做我爹?还有,书房重地,您却在此白日宣淫,沈大将军,你堕落了,哼!”
“不论爹有几个小妾,我的女儿却永远是我的掌上明珠。可你是大家闺秀,该有的规矩也要有。”
沈青悦见他神色一如从前,也知他教育的对,于是抺去泪痕,脸色稍霁。
“您又要当爹了,沈致远大将军。”
沈青悦一扫方才的不快,高声宣布着喜讯。
“这孩子,咋咋唬唬的,走,爹带你去看看明月,看来,悦儿很喜欢她的孩子。”
沈致远扫了身后夏茗一眼说道:“你也回去吧,以后有需要,老爷自去你房里找你。”
“是,老爷”。
夏茗迅速福了身,跟在那对父女后头,眼神满是怨恨。
沈青悦挽着父亲的手臂,很快恢复了欢快的心情,她欢快地谈论着要给明月的孩子准备什么衣裳,要给她乡下的娘家什么样的赏赐。
今晚,“明月阁”的烛火轻轻摇曳,呈现出一面家的温馨。
虽然眼前只有父亲和他的小妾明月在侧,可是这种温暖的感觉,却是自娘娘亲大哥去后,再不曾有过的。
今晚菜式很丰盛,沈青悦看着频频给她和明月夹菜的父亲,感觉他今晚很有食欲,精神也年轻了很多,仿佛回到三十好几的样子。
沈青悦自顾着高兴,竟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碗里堆得如山高的饭菜鱼肉一扫而光。
看到这样不拘束的沈青悦,明月竟然也含着嬉戏的笑,频频往她碗里添肉。
她笑得太明显,沈青悦也反应过来,于是反客为主,给她添了三大碗,命令她是孕妇,不许不吃完。
沈致远则看看笑闹的女儿和怀了自己骨血的小妾,心有所感,竟偷偷转身,悄悄拭着眼角的水雾。
沈青悦与明月你来我往闹得正欢,却听见沈致远发话:“悦儿年底就要及笄了,等及笄礼一过,爹就让你和你南陵哥直接订亲,同时举办婚礼。南陵这孩子一直在外头历练,如今也算事业有成,也早该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