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一句话‘低调是王者心态，天下都是你的，你就低调’。”

“谁说的？”汪厚处问。

“任总。”

“哪个任总？“

“任正非任总。”

陆浮闲：

“终端骨干员工座谈纪要。”

“对。”

刘一蒲侃道：

“你要不要这么无所不知啊？不过你这么说起来我好像有印象，什么人提过……”

陆浮闲看了他一眼：

“老段上次说这个会议是华为的‘遵义会议’，让我们每个人学习。”

“对了！”

刘一蒲拍了拍脑袋，转向汪厚处：“你学了吗？一看你也没学。”

汪厚处却调侃起成子钏来：

“你一个女人，还看这个啊？”

成子钏：

“汪总，你这个思想得改改，你这话要现在放到网上去说，搞得不好还能‘祸及子女’。”

刘一蒲笑了：

“说到网暴这个事儿，还是我们陆总有经验，就那个前女友……”

汪厚处拿手肘拱了他一下。

刘一蒲侧仰了大头：

“你干……”

汪厚处一阵挤眉弄眼：

“确实得改改，你看，子钏，正因为一直看‘任总’，才能和我们‘陆总’交流起来。”

他的重点词在‘子钏’和‘陆总’，说得咬牙切齿。

刘一蒲神经顿，一脸疑惑，像是接受不了他的信号。

瞅了瞅成子钏，又瞧了瞧陆浮闲，半晌，终于恍然大悟的表情。

陆浮闲眼睫歇在路灯底下，但他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收在眼里。

看了一眼腕表：

“今天你们倒来得晚。”

他是对着成子钏说的。

汪厚处的明示暗示，都在成子钏的眼里，显著到不瞒人的程度。

见陆浮闲另起话头，成子钏忙接上：

“因为科里今天开了个会……以后你们很可能都在这个点见我。”

说完忙把初定的排班解释了，讲得细致琐碎，试图把话题拉回来。

刘一蒲确实给她拉了回来，耐心地听着：

“你别说，我也是来了你们这个省之后，对政府工作人员的工作强度有了新的认识，你们连十一这种假都在线上，也几乎没有周六周日。”

成子钏点了点头：

“这样的情况持续两三年了，每年都说过了今年就好了，或许真是这样。”

“得了吧，先别说别人了……”

汪厚处拍了拍路浮闲的胸口：

“头儿，现在都十月中了，我们也没有歇过一天，从早上干到晚上是‘基本款’，来了S市一个月了，园林都没有逛过一回！”

陆浮闲淡笑：

“你听听人家都是连轴转，我们大白天逛园林吗？”

成子钏微微仰头，排列齐整的路灯晕在眼里，穗子摆荡，她眼神一动：

“对了！我们市现在很多园林都有夜游，灯光秀一类的，我去过一个，非常不错，附近还有一个博物馆，是非常有名的一个建筑设计师设计的，夏天也开馆，我推荐你们去逛一逛。就是门票有点贵，我记得成人票是两百多，不过我知道你们的年薪都高到飞起，我就不替你们操心这笔钱了。”

刘一蒲似乎很感兴趣：

“我们仨大男人去逛，也没意思。”

这话却像触动了汪厚处的某条神经，一下子兴奋起来：

“对啊！得有一个地陪！”

“子钏你刚才说你们的排班，正好你给留个‘晚班’，干脆我们几个一道。”

话是刘一蒲说的，非常诚恳的邀约。

汪厚处像是突然多了一个战友，与刘一蒲增添了一份情谊，搂过他，对着陆浮闲说：

“陆浮闲，你是我们头儿，你来请。”

陆浮闲斜了他们二人一眼。

再看向她的时候，目光真诚中带了点严肃。

他的眼睛一直像有一层蓝色的薄膜镀覆在上面，显得清澈：

“成科愿意来么？”

“还叫成科呢，和我们一样，叫成成，或者子钏，大蒲都叫子钏了……”

汪厚处拱了一下陆浮闲。

“子钏，你愿意……”

“哎~这就对了。”

大蒲和汪厚截断他“愿意”后面的话，两人很默契地夸张一应。

“艹。”

陆浮闲捏拳捶了他们一下。

成子钏感觉脸颊一热，但也仅限于自己的感觉。

她看上去添出的一份沉稳，似乎是因为她的毛细血管似乎并不受情绪摆布。

汪厚处有些故意：

“成成，看我们陆总这么诚恳，你再不说句‘愿意’，就太不够意思了。”

他们两个四十来岁的人，在那里眉飞色舞，丝毫没有“避嫌”的态度。

陆浮闲是恰到好处的无奈。

但成子钏感觉里，他却是有意放任。

他若想要压服二人，或许一个眼风便可以。

“你再这样，我也要不避嫌当着你们陆总的面骂你了。”

成子钏手指触着内臂，抬眼盯着汪厚处，略带威胁地说。

汪厚处一愣，江湖油滑气攀上来：

“也好，也让我们陆总提前适应适应。”

“有病！”

成子钏半抬眉毛：“信不信我不来了？”

这下汪厚处彻底“凉了”：

“这个我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