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名道姓要沈茁去的那位王总,是个两年前发家的暴发户。
王总虽然只有四十出头,长得却很着急,看着倒像是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他平日疏于锻炼,身上都是肥肉,大腹便便的样子走几步路就要喘一喘。
沈茁刚推开包厢门,就闻到了里面难闻的味道,他生理性干呕了一下,又很快调整好状态,换上了标志性的笑脸。
包厢里的人不多,包括王总在内只有三个客人,除此之外剩下的四个都是会所的少爷。
其中一个跟沈茁还算熟,正是方经理提到的那个小天。
房间里灯光很暗,正中间的方桌被人移开,铺了张厚毯子在地上,有两个老总已经跟人在角落里玩开了。
只有那位王总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什么人,等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沈茁进来时,小天正在给王总倒酒,看清进来的是他,小天的脸色瞬间变了。
“王总,我一个人伺候您还不成,叫别人来干嘛?”小天坐到王总腿上,把酒杯递到他嘴边,“您让他出去吧,我最近新学了调酒,我给您调一杯。”
“上一边去!”王总丝毫不留情面,一把推开小天,骂道:“滚出去,什么东西轮到你替老子做主了?”
小天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说话了,放下酒杯灰溜溜地走了。
出了门他嫌弃地甩了甩手,心里默念:刚收了那肥猪几万,赚钱的事不寒碜,就当被狗咬了。
这么想着,小天的心情好了不少,边哼小曲边往休息室走。
沈茁就没那么好运了,自打他进来那道不善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逡巡。
滑腻、猥琐,像是刚炸好的肥肉一样滋滋冒油。
他端着新开的威士忌走到王总身边,刻意回避那道粘腻的眼神,恭恭敬敬倒好了酒,“王总,您的酒。”
说完,他转身要走,意料之中被人握住了手腕。
虽然是服务员,但被客人动手动脚也是常有的事,沈茁每次都能巧妙应对过去。
这次他像往常一样,不着痕迹地抽出手,面带笑容地看着王总说:“王总,您先喝着,我那边还有客人,您有事再叫我。”
“别走啊,”王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用力一拉把人拽到了怀里,“沈茁,你自己说说你躲我多少次了?这次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
酒气和臭气一起钻进鼻子里,沈茁强忍着才没吐出来,王总抱他抱得紧,恨不得要把他勒死。
那种紧紧箍着的感觉,像是海底的水鬼要拉人下水,沈茁感到无比窒息。
他突然开始慌了,心脏砰砰跳了起来,用力挣扎了几下,发现挣脱不掉,沈茁改了策略耐心劝道:“王总,您知道我只是个服务生,没有额外的服务的。”
“放你娘的屁!”
这话也不知戳到了王总哪根筋,他突然暴怒,青筋跳起,瞪着眼睛把沈茁压到了沙发上,“都这时候了还骗老子?!”
“我听人说你上个月刚跟人上了床,怎么,看不起老子?老子回回来点你,倒杯酒就给你一万,你以为你真值这个价?!”
说着,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粗暴地撕开沈茁的衣服后,肥硕的脑袋就开始在沈茁身上到处拱。
沈茁心里咯噔一下,他顿感心累,什么倒杯酒就一万,自打来这工作他除了基础工资,根本没收到一分钱的小费。
看来这钱都被方经理吞了,怪不得,怪不得方经理总是撺掇他来接客。
“王总,我没跟别人上床,”沈茁推开油腻腻的脑袋,急促喘息道:“我也没收你的钱,你的钱都在方经理那,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王总的巴掌就打了下来。
沈茁眼疾手快,侧头躲了一下,虽然躲过了那结结实实的一巴掌,但左侧脸颊还是被刮了一下,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红痕。
“只要你跟了我,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
王总精虫上脑,哪管沈茁说什么,急吼吼脱掉上衣,按住沈茁的脖子就要脱他的裤子。
动作间,那坨啤酒肚刚好压在他的肚子上,沈茁担心压到孩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手脚并用把身上的人推了出去。
推开人他来不及整理衣服,抬腿就跑。
却在经过门口时,被人从后面抓着头发拽了回来,沈茁头皮一疼,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拉他的人正是跟王总一起来的男人,那人看着年龄不大,长得像个瘦猴,尖嘴猴腮看着就很精明的样子。
“王总,您这也太温柔了,”瘦猴笑嘻嘻地扶起王总,奉承道:“要不我和马三帮您架住那小子,您想怎么玩都行,准保他跑不了。”
说话间,那个叫马三也提起裤子走了过来,“王……王总,都是您一句话的事,我……我们都听您的。”
“好……好!”王总像是块掉在地上的肥肉,被人重新抬到了沙发上,他一脸怒气指着沈茁说:“把他给我绑起来,老子玩完了就给你们玩。”
“得嘞。”
一旁的沈茁脸色煞白,他用手捂着肚子,感觉小腹处似乎又传来了丝丝疼痛。
那三人说的话一点点蹦进耳朵里,沈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快点逃出去。
在这工作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沈茁不止一次见到有人被担架抬着出去。
偶尔跟同事聊八卦,也听他们说起过,这里有的客人非常变态,不把人玩坏了不罢休,不论他们把人折磨成什么样,事后赔点钱也就没人追究了。
沈茁撑着地板跌跌撞撞爬了起来,他倒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现在他有了孩子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有了要守护的人,这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勇气。
一个对未来没期望的人,或许不会在乎自己的□□如何破败,但一个重燃希望的人,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浇灭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