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歆本能地想要躲开,但随后她并没有动,很淡定地看着他的五官渐渐来到眼前。
从萧奕林在国外留学时长期做饭这件事上,便能看出他是个自律和自我管理能力很强的人,这样的人对生活各方面都有较高的要求,择偶也一样。
在某些方面这种自律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洁癖。
虽然他俩已经领了证,成了法律上承认的一个婚姻事实,但两人并不相熟。
她赌他不会碰到她。
果然,就在两唇相触未触之即,他停了下来,别开头看她,问:“怎么不躲?”
她赌对了,但她却不敢火上浇油,毕竟刚刚在床上,她切实感受到了他的男友力Max。
许歆脑子飞速转动,该怎样不拆穿他,又能让他主动放开她。
忽然看到从他左边太阳穴起一直到左脸颊有一条一指宽泛红的印子,一下子便找到了突破口。
她伸手过去轻抚那道印子,装作很是关心的样子问:“咦,你这里怎么了?怎么红红的?”
萧奕林怔了一下,随后慌忙捂住那半张脸,紧揽着她腰的手也顿时松开,临走前还不忘冲她瞪过来一眼:“你就装傻吧。”
“我真不知道你那里怎么了,”许歆茫然不解,小跑追上,将他捂脸的手拿下来,这回是真心实意地关心道:“让我看看。”
萧奕林甩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过敏,小事儿。”
“过敏?”许歆重复。
对了,那天去买金饰时他是这么说过,她只当他用这个理由来搪塞戴帽子口罩呢。
萧奕林已走到自己房间,随手拉上门,另一只手扶着门框,将一路小跑跟过来的许歆拒在门外。
萧奕林没好气道:“还想爬我床?”
“去!”许歆白了他一眼,她眼中染着焦急,说话时语气特别诚恳:“我是真的关心你,你怎么过敏的?这个你得跟我说说,咱俩是要一起生活的,这个得防患啊。”
过敏这事,可大可小,不能轻视。
萧奕林听闻默默低下头,良久才缓缓说:“我皮肤比较敏感,不能碰哪怕一点点有刺激性的东西。”
许歆当即愣住。
这算是他个人隐私了吧!
像他这么有身份又挤进国内富豪圈的人来说,把隐私告之于人可是大忌啊。
当然,既然能告诉她,代表她至少在他的心里有一席之地。
想到这,许歆有些沾沾自喜,却不忘向他保证:“我,不会跟第三个人讲的。”
萧奕林皱眉:“嗯?”
“噢……”许歆憣然醒悟,正想细问他到底接触了什么,脑子里忽然蹦出那天她用厨房清洁湿巾给他擦汗这事。
擦的部位不就是他现在脸上那块有红印子的地方吗?
她双目陡然撑大,面露惊讶:“是那天早上那个厨房清洁湿巾吗?”
萧奕林没回答,只是回头往墙壁上看了一眼,“行了,快一点了,去把碗洗了,赶紧睡觉去。”
他没有正面回答,那就是默认了。
“呀,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的。”许歆轻轻咬住下唇,她最怕给人带来麻烦,却偏偏又惹了麻烦。
“好了,”萧奕林不耐烦的情绪全表现在说话时拖着长长的尾音上,“已经没事了,去吧,过两天就好了,快去睡觉吧,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今晚擦药了吗?要不要帮你擦药?”
许歆压根没觉得自己关心过头了,当萧奕林的眉峰轻轻隆起,不等它们皱到一起,她立马帮他带上了门,把自己关在了门外。
“好好好,不打扰你睡觉了。”
.
以许歆的学历在葡萄酒行业也算是个高端人才,可在丰润酒业却是半个闲人。
她知道,二叔许亚文是在防着她。
她一界女流,没钱没权的,能翻出什么浪来?
在这“春风拂绿柳”的大好时光,许歆坦坦荡荡地摸了一早上的鱼,到了下午依旧打不起精神做事。
早上出门前,萧奕林说这周六带她回家见家长,丑媳妇总得要见公婆,愁就愁在第一次登门不能空手,可买什么好呢?
“喂!”
许歆正单手托着腮发愁,身后桌面被人敲了两声,舒子谦的声音传了过来:“发什么呆呢?你同一个动作好久没动了。”
“在想事情。”许歆保持原姿势没动,懒懒地说。
舒子谦一手拿着一把紫砂壶,一手握了个紫砂茶杯移步到许歆的面前,“来,我爸朋友送的茶,尝尝。”
许歆托腮的动作没变,另一只手接过舒子谦递来的茶,正往嘴边送就听他小心叮嘱:“小心烫。”
许歆对着茶杯边吹了吹,清香扑鼻,她小抿一口,口感鲜甘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