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铁三角,他的心事和一举一动,这两人都一清二楚,所以昨天他要表白的事儿,自然也没想过要瞒他们。
“没有。”宴琛如实答,“昨天人没来。”
表白当天被爽约,谁都会觉得挂不住脸。
气氛有些尴尬,秦翰霆止住笑摸了摸鼻子,应不凡赶紧打着圆场:“就你话多,你也多喝两杯吧。”
秦翰霆顺势转移话题:“行,不过你弟弟怎么还没到?他真的会来?”
应不凡看了看手机:“他早就出门了啊,应该要到了吧。”
话音才落,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三人闻声看向门口,来人握着门把,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一丝不苟,清爽干练的黑色短发让他看起来朝气蓬勃,微微上挑的瑞凤眼带着羞怯的笑意,鼻梁上浅淡的小痣更为这张脸增添几分风情。
他们都在等着这个男人说“抱歉,走错了”的客套话,没曾想,男人反手关上了门,腼腆道:“抱歉,路上堵车,我好像迟到了。”
宴琛和秦翰霆齐齐看向应不凡,等着他做介绍,毕竟这是他组的局,叫了什么朋友,也只有他知道。
应不凡显然比他们还懵,问:“先生你哪位?是不是走错了?”
男人白皙的脸倏然变红,局促不安道:“哥哥,你在说什么啊?不要捉弄我了。”
应不凡这才回过神,不确定喊了一声:“小书?”
青年连连点头:“嗯,是我。”
应不凡认真:“整容去了?”
应书又急又无奈:“哥哥~”
他看起来胆小,怯懦,说话都不敢大声,像一只小鹌鹑,可宴琛,分明听到了另一道声音。
【喝不了就去小孩那一桌,行不行?还没开始呢,你就昏头昏脑地连亲弟弟都认不出!再造谣诽谤,小心我大拳头砸你胸口!邦邦邦!】
宴琛怔然,视线不由自主在应书脸上多停了一下,明明没有张嘴,哪来的声音?
“咳,”应不凡轻咳一声,为自己弟弟找回审美而感到欣慰,就连背脊都挺直了起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应书,对,就是我经常跟你们提起来的那个……很可爱的弟弟。”
宴琛和秦翰霆短暂对视,心照不宣笑了下。
【是吗,哥哥?你真的经常在外面夸我可爱吗?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大声一点!理直气壮一点!撒谎的人,一辈子发不了财哦。呸呸呸,你还是继续发财吧,你有我才能继续抱大腿。】
奇怪的声音又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宴琛不动声色观察了下其他人,没在他们脸上发现异样。
他揉了揉耳朵,暗自揣测,难道是幻听?
“小书,这是你翰霆哥。”应不凡还在继续做介绍。
“翰霆哥。”
应书声音轻软。
虽然在这之前,宴琛和他只有过一面之缘,但还是不得不感叹人的变化怎么可以这么大。
“这是你宴琛哥。”
应不凡的声音打断了宴琛的思绪。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应书的眼睛,从前被掩盖在厚重刘海下的双眼,露出来居然这么漂亮。
“宴琛哥。”他始终带着甜甜的笑,颊边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纯良无害的模样,让宴琛实在无法把他和从前的鬼火青年联系在一起。
“你好……”宴琛正准备和他寒暄两句,一声响亮的口哨让他余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喉间。
【嘘~极品!这就是传说中的深情宴二少?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脸,居然是个顶级恋爱脑。得亏叶逐星不能生,不然他都愿意随孩子姓。】
【啧啧,人家都说衬衫越花,玩得越开,他怎么就那么专情呢?啊,日常感叹,叶逐星真好命。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被所有人捧在手心。】
宴琛脸色骤变,他确定,在场的人中只有他能听到这道声音。
这难道是……应书的心声?
“阿琛,怎么了?”应不凡见他脸色不大好,开口询问。
宴琛摇摇头,手指在耳朵上按了按,笑道:“没事,突然耳鸣。”
他这说辞倒也糊弄了过去,秦翰霆接话道:“还是少熬夜吧,别年纪轻轻,身体先虚了。”
宴琛又恢复成了玩世不恭的模样,道:“彼此彼此。”
两句玩笑过去,气氛重归和谐。
宴琛故作不经意瞟了一眼应书,努力回想原文中对此人的描述。
当时他一目十行,只想看自己的故事线,对于应书的内容,他记不太清,似乎出场并不多,是霍知州的舔狗。
最后是因为什么来着?被强制送出国,之后便再没出现。
就连结局也是由应不凡酒后轻飘飘一句带过,染上赌瘾,被追债的打死在出租屋,令人唏嘘。
他们两人,一个是深情断腿男二,一个是凄惨丧命炮灰,谁也没比谁好过。
但宴琛不太明白,他和应书并没有太多交集,原文也没有提及读心术的事,为什么他突然就能听到应书的心声呢?
人到齐了,服务生开始传菜。
宴琛心里装着事,和朋友说话时有些心不在焉,耳边的吵吵声不断,让他十分头疼。
【啊啊啊,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帝王蟹吗?没吃过,炫我嘴里,炫我嘴里,哇哈哈哈,那个是什么,东星斑?给我给我,我要吃我要吃,全部炫我嘴里来。】
【呜呜呜……好多菜啊,这顿下来得是普通人一个月工资吧,但却是他们的日常。万恶的富二代们,你们永远也体会不到吃路边摊的快乐!】
宴琛:……
他抬眼看去,应书吃相很好,正小口小口喝着松茸汤,优雅,乖巧。可眼睛却紧紧盯着桌上的帝王蟹,蓄势待发。
宴琛心情复杂,看来应不凡没有夸张,他流落在外的那些年,过得真的很艰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