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毕竟是干惯了活的,很快就做好了一碗面,厨房里飘着食物的香气,渐渐地飘到了屋外。
曲英闻着这扑鼻的味道,嘴里嘟囔着什么。
站在她旁边的方大壮看她嘴张张合合却什么都没听见,问道:“你说什么呢?”
曲英白了他一眼:“都是新媳妇,你看看人家吃的饭都是单独做的,当年我嫁给你的时候,吃的可都是剩饭剩菜。”
方大壮:“什么剩饭剩菜的,那会儿不是提前给你盛了一碗肉吗?”
曲英:“我在乎的是这一碗肉吗?”语气已经带着不满。
方大状甩了甩手:“懒得和你说。”今天是二弟新婚,他们要是吵起来外人会看笑话。
屋外的动静,屋内的人听到了只言片语。
“行了,端走吧。”王梅将面盛好放到了碗里,迫不及待地甩了甩手走出厨房。
一出来就看到曲英柱子似的杵在那儿,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王梅吼了一声:“不干活在那儿干啥呢?”
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到了这么一家子,大的心思多,老二不听话,下面几个也各有问题。
曲英看到王梅的黑脸,婆媳多年,知道这会儿惹不得,闭嘴干活去了。
今天方隐年结婚,事儿可不少呢。别人家的新媳妇还知道来帮帮忙,这城里媳妇就是不一样,屋子都没踏出来,吃的都要端到屋子里去。
方隐年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走到了房间,轻轻将碗放到了桌子上。
云茸茸饿得不行,见到方隐年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就站起来往桌子边上走。
“吃吧。”方隐年侧身让开了位置,好方便云茸茸坐下。
只一口下去,云茸茸就舒服得灵魂都松散了,这是她下乡这一个月吃得最好的东西了,面条裹着汤汁,猪油独有的香气在舌尖化开。
一大碗汤面,最后只少少地剩下几口汤。她舒服地摸了摸肚子,食物的饱腹感带来了倦意。
屋外的夕阳早就落下了,房间里光线薄弱。
该洗漱睡觉了,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方隐年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你先去洗漱吧。”
云茸茸说完这句话,才发现里面的歧义:“我的意思是,各自洗漱完各自睡觉。”
“嗯。”沉闷的声音如同这个人的性格,都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
五月的南方已经开始炎热,睡觉前洗澡是必须的:“我去帮你拧水。”
方隐年出去了,云茸茸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门。
方家是个大家庭,王梅夫妻俩生了六个孩子,活了四个。
方大壮是家里的老大,早早地结婚生子,膝下一儿一女。方隐年是家里的老二,今年二十五岁了,迟迟没有结婚。
下面的老三是个姑娘,早早地嫁了出去,嫁得不远,就在隔壁村里。
最下面的老小,今年才十八岁,正在城里读书。
在今天之前,她只见过方隐年的父母,从别人口中听过一嘴他大嫂和小弟的事儿。不过即便没见过,她也知道这些人对她的印象不会很好,原因无外乎那些。
王梅忙碌的身影在院子里穿梭,今天的婚礼办得不大不小,挤挤巴巴地坐了六桌,现在院子里的桌子凳子都还回去了。
剩菜剩饭都装到了盆子里,总共也没剩多少,一个盆就装满了。
借的碗筷正在清洗没有还回去,地上的残渣也没扫。
曲英在洗碗,旁边有个帮忙递碗的小姑娘,那是曲英的闺女,王梅正在打扫院子。
“妈,大嫂。”
曲英从云茸茸出来以后眼睛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都看了几次了还是觉得长得和妖精似的,难怪老二愿意娶她而不娶自己娘家表妹呢。
说什么报恩,她才不信这些鬼话呢。男人啊,见到好看的恩人报恩的方式就是娶她,这要是不好看的,之前那戏上怎么说的,是还跟草报答还是怎么的。
王梅抬起头:“嗯。”很快又垂下眼睛去。
云茸茸能感受到王梅的冷淡,也能感受到曲英那若有若无的敌意。
她有些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压下内心的想念,她挺直着背往厨房走去。
方隐年已经兑好了水,家里人口多房子小,没有单独洗澡的地方,男的倒是方便可以直接在院子里冲一冲,她们女士就只能在厨房将就着洗洗。
云茸茸飞速地洗好,她双手握住大盆的两侧,试着拎了一下,倒是能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