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觉得龙虎纹肯定不好绣,想了想就在旁边加了丛青竹。
旁人敬他尊他惧他如烈禽猛兽,独她以为他是正直坚韧不畏风霜的高洁翠竹。萧明睿只要想到这点心口就暖暖的像泡进了热泉里一般,他珍重的将荷包挂在腰间的玉佩旁,爱不释手的拂过荷包上的翠竹,心中一直摇摆的念头突然就有了决定。
“喂?”,江篱在他眼前挥手,“想什么呢?”。
萧明睿回神,笑着对她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妹妹要是在就更好了”。
他妹妹做的第一个荷包就是如意云纹的,只是她那会刚学针线,绣的云不像云反而更像石头。以他对江篱的了解,她若是拿起针线,怕是会和燕宁不相上下。
看他一脸宠溺的说着和妹妹的往事,江篱心里不由得就咯噔了一下,天合帝的大女儿病逝于及笄那一年。她走后不过一年,天合帝就也去了。
书中萧明睿有何反应作者并没有描写,但如果是这个说起妹妹满脸笑意的人,她觉得他应该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还有余夫人,她看到个年轻姑娘都能想起女儿,恐怕更接受不了。
“你妹”,她低声问,“哦不,公主今年多大了?”。
“十四了”,他说起来脸上就带上了怅然,“明年就及笄了”。
明年,竟然明年就及笄了。
“她平日里身体如何?”,江篱急问。
萧明睿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脸上笑意隐去,“你怎么了?”,他握住她的手试探着问,“可是从旁人口中听说过什么?”。
江篱摇头,“你先告诉我,她平日里身体是不是不太好,就,就像夫人那样”。
“去了皇都后,她的身子。是比从前差了些,但那不是.......”。
哪个做子女的都不能接受母亲骤然离世,尤其还是在父亲即将登上大位的时候。
“要让人好好看顾着她的身体”,江篱对他说,“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萧明睿的眼神跟着凝重起来,他双手握住她抖个不停地手,柔声说,“别怕,我知道了,我晚点就写信送去皇都”。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慌成这样,但她既说了,他就照她说的做就是。
毕竟他就那一个妹妹,多加小心总是没错的。
他倒了杯热茶送到她手里,“到了我娘亲面前,就莫要再提这些了,好不好?”。
余夫人身子本就算不上好,若是知道了此事,怕是又要彻夜难眠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孩子了,也是时候由他来为她们遮风挡雨了。
“哒哒哒”的马蹄声逐渐慢了下来,两人刚进了院门,余夫人身边的宋婆婆就带着人迎了上来,“公子姑娘怎得这会来了?”。
萧明睿挥手免了她的礼,“天气一日比一日热了,姑娘想着别院的湖气重易生蚊虫,特意配了些香包送来给母亲避虫”。
“姑娘费心了”,宋婆子谢过江篱后,带着他们往内院走,“夫人本是要亲自来迎你们,可她今日身子不太爽利”。
“夫人身子怎得了?”。
江篱和萧明睿同时出声。
宋婆子赶紧解释,“昨日游湖在外头多待了会,想是受了风,今日腹中有些不适”。
“怎得不让人传话与吾?”。
宋婆子“扑通”一声跪下请罪,“公子赎罪”。
江篱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拽住萧明睿宽大的袖摆小声提醒,“我们赶紧去看夫人如何了”。
萧明睿脸色渐缓,冷硬的声音压迫感十足,“下不为例”。
“是”。
江篱小心松开他的袖子,这难道就是皇家威严吗?
有点吓人。
她给余夫人诊完脉后问,“夫人春天可是总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夏日肠胃不畅恶寒无汗,到了秋日心神易疲易咳多痰,冬日又觉得腹中?胀无甚胃口?”。
随着她不紧不慢的声音,余夫人和宋婆子几个脸上的诧异也越来越明显。
“真真是神了”,不知是谁感慨了句。
萧明睿知道这是说准了,急忙问江篱,“可有解决的法子?”
《黄帝内经》中说,“逆春气则肝气内变,逆夏气则心气内洞,逆秋气则肺气焦满,逆冬气则肾气独沉,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
余夫人这脉象明显就是逆四时而为才有的症状,再加上长期忧思过度,心脾两虚,可不就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要卧床。
“慢慢调养吧”,她对一脸忧心的萧明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