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护着啦?”贺老爷子呵呵一笑,道:“好啦好啦,我不问小秦了,问你。”
“那我跟您说,”贺寒商安抚的看一眼秦婉眉,对贺老爷子道:“三个月前……”
他把和秦婉眉早就商量好的说辞重新说了一遍,比对陈师长说的更加详细,只是关于火车站重逢这一节,他两句话带了过去,最终道:“爷爷,事情就是这样,我十分喜欢秦同志,我决定了要和她结婚。”
贺老爷子点了点头,他其实已经从小陈那里知道了寒商和这个小秦同志的事,包括女方的一切消息,他都已经听小陈说过了,只是作为男方的家长,该问的他还是得问一下。
“那孩子的事是怎么回事?”
贺老爷子一句话才问出口,贺寒商正要回答,被敲门声打断了。
老爷子的警卫员小李打开门,道:“您来了呀贺主任。”
姓贺?秦婉眉心下猜测来人的身份,却见小李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
来人是个看着四十来岁的女人,看着有一米七高,一身灰色的工作服也难掩消瘦,一头利落的短发,长相和贺寒商有三分像,只是这位好像时常皱眉,眉心一道深深的宛若悬针一样的竖纹,再配上没有挂几分肉显得很高的颧骨,乍然给人一种十分刻薄不好说话的感觉。
女人进门直接开门见山道:“爸,我听说寒商带着对象回来了,我来看看。”
说完,她带着审视的目光直勾勾的钉在了秦婉眉的脸上,那样的打量算不上善意,早已在镜头前熟悉了各色目光的秦婉眉微微皱了眉头。
贺寒商直接站起身,挡住了女人的视线,不悦的看着她,道:“大姑,你要是来见侄媳妇儿,我们欢迎,你要是来挑刺找茬,那请回吧。”
来人正是贺寒商的亲姑姑贺爱党,贺老爷子的大女儿。
在一夫一妻制还没成为法律的时候,贺老爷子就只娶了一个妻子,二人少年夫妻恩爱有加,后来贺徵去打仗,贺夫人也一直独自带着孩子等着他回来,二人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结果大儿子和二女儿都没养住夭折了,只活了大女儿贺爱党和二儿子贺爱国。
贺爱党眉头一皱,从秦婉眉身上收回的视线不悦的落在了贺寒商身上,她斥责道:“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够了,”贺老爷子看向贺爱党,“你来干什么来了?”
“爸,这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贺爱党委屈的道:“难道您也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要不是关心寒商,我何至于上门讨人嫌啊。”
贺寒商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却碍于老爷子在到底没做声。
贺老爷子冷哼一声,“知道讨嫌你就少来。”话虽然说的无情,但看着女儿消瘦的脸,眼里不乏关心。
早些年打仗,孩子都是他夫人独自抚养的,后来打仗打赢了,孩子也都大了,日子终于好过些了,孩子的妈又走了,留下他这个糟老头子,对儿女的教育缺失了太多。
贺爱党道:“那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老人家只要大孙子,儿子不认,女儿也不待见,现在我连娘家都不能回了吗?”
贺寒商看着她,冷声问:“那大姑你的意思呢?”
这世上从来不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理中客,刀子捅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要我说你和你爸也别苗头别了这么多年了,如今你都要做父亲了,有啥事不能和解?”贺爱党一副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的样子,苦口婆心道:“今天正好儿你休假,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说道说道,把事情说开了,总归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贺字。”
秦婉眉听着贺爱党这番话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贺爱党知道她“怀孕”的消息了,应该是有备而来。
贺寒商看了眼贺老爷子,直接冷声道:“有什么可说的,贺主任如果是给贺爱国来当说客的,那请回吧。”
“你!”贺爱党气的指着贺寒商半天没说出话,半晌,她看向一言不发的贺老爷子,“爸,寒商没结婚就让一个农村的姑娘大了肚子,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影响可不好,你也不管管。”
“贺爱国答应了你什么,让你亲自下场冲锋?”
贺寒商知道老爷子因为缺失了儿女的教育所以对一双儿女有愧疚,贺爱党自私又刻薄,要不是爷爷,他都耻于姓贺。
面对亲侄子的质问,贺爱党充耳不闻,而是转身过去到门口拉开了门,门口,一个戴着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
正是贺寒商的父亲贺爱国。
贺爱国进门,直接道: “爸,您不认我这个亲儿子只认贺寒商,我忍了快二十年了,他当初恨不得我死,如今,不也犯了和我一样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