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镜子,我是他的影子。
裴森玉作为身手敏捷的异能者,隐约确定:下次的动手,自己会有十足的把握。
她这时还不知道,自己将会对这里最厉害的制毒师入手。
“森玉一定要小心,有事联系我们……”养母白霁看着一手带大的女孩踏上征途,内心止不住地担心。
“没问题!”裴森玉整装待发,在家人面前转了个身,“给你们弄点好东西回来!”
“一身黑……”看着她向船只走去的摘青岛主人家之一的赵起擅梨皱起了眉,“刑雾天,你觉得你姐是去做正经生意吗?”
“那当……”被叫到名字的是摘青岛另一位主人家的独子,名义上是裴森玉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刑雾天后面不知道改说点什么,除了希望裴森玉平安,他别无所求。
“这个我带来了。”父亲刑睿匆忙赶来,手上拿着皮革色的卷轴,上面是方方正正的机密文字,用的是人体传感墨水,“裴森玉呢?”
白霁瞥了丈夫手上的卷轴一眼,随后转头对远去的船只挥手,眼里满是眷恋。
“等她回来之后再说吧。”白霁等看不到船只最后一抹影子才开口,“森玉将成年,该有自己的一番打算了。”
窥见母亲眼底的难过,刑雾天没上前,只用担忧的目光注视她在脸颊缓缓滑落的泪水。
“以后你不用叫她姐姐了。”刑睿道。
因为姓氏不同,刑雾天实际上叫裴森玉“姐姐”的次数聊胜于无,反而是旁人提起的多。
海雾葳蕤,行船渐远。
“刑家的小姐吧。”船只的舵手见摘青岛逐渐远去,对裴森玉也不再客气,“那支付我们的费用是该多点……你们说是吧?”
裴森玉还没从离别的愁绪中抽离,一回神就被船上的其他人团团围住。
“你们要挑战我?”裴森玉抬眼,却马上又想起白霁对她说过的话:不要轻易暴露异能。
裴森玉是隐性异能者,和其他隐性异能者一样,主导精神控制,能力强悍,同样也有巨大的潜在风险在她身边。
这是一个秘密。
“乐意奉陪。”领头的人调转方向,离裴森玉将要去的G城越来越远。
“可恶。”裴森玉一咬牙,陷入了寡不敌众的两难境界。
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她眼神恨得几乎要喷火,可还是笑盈盈地把身上所有的财务分散出去。
背包里值钱的,也就些不常用的玩意,白霁叫带的,裴森玉从来都不把太璀璨的物品当做心头好。
“就这么点……”分得最多的人嗤笑,带头往地上一砸,船板晃动。
裴森玉有点后悔不接受刑教主的传送,她明明可以免受当前的无妄之灾。
她知道,那些人就是欺负她不是刑睿和白霁的亲女儿,而她别无他法。
白霁要她隐藏实力,但作为父母身份的刑睿和白霁却是实力非凡之人,裴森玉一藏锋,就完全和这对锋芒毕露的父母不像了。
除了和白霁一样的银发。
“来啊!来挑战我。”裴森玉一挥手,从漆黑的衣袖间亮出寒光刺骨的拳刃,浑身散发着 顶级异能者的压迫感。
在刑睿和白霁面前,她确实年轻,可是在面前的几人面前,裴森玉就是神。
概念神!
“嗯哼,裙摆微脏……”裴森玉收回自己的分身,拍了拍短短的裙摆,将挑战她的失败者通通扔到海里喂鱼。
十七岁的少女站定,缓缓抬头:张牙舞爪的恶魔头颅悬挂大门上,写着三个字:黑水。
黑水市。
裴森玉深吸一口气,她来不及悬崖勒马,现在已经下了船只。
“客官,一起来玩呀~”
“政府都没有的枪!好东西,来看看……”
裴森玉忍着作呕的气味缓缓向前,她记得黑水市有中转口,自己可以借工具回家一趟。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裴森玉感觉到狩猎般的注视,紧张地拿外套蒙起头颅,不露脸面。
“不买滚。”一个嚣张又镇定的声音吸引了裴森玉,她往东南方向看了一眼。
少年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大概大一些……或者小一些;带着破损的半边面具,露出杏仁一样的圆眼睛,透露稚气和单纯;可白色的蛇皮带暴露了他的心思——狠手的货。
“姐姐您好,他是谁?”裴森玉压低嗓音,找了个面相算善的女人打听道。
女人本来着急赶路,听裴森玉这么一问就停下了脚步,介绍道:“他们叫他捷少,厉害着呢,别看他小小年纪……这里四分之三的人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你看到那个阿伯没,都得恭恭敬敬对那人用敬语呢。”
“那他很厉害咯。”裴森玉勾唇,有了会一会那少年的心动。
“你新来的吧?”女人打量了裴森玉一眼,好心提醒道,“每周三查护照赶人,还有十分钟,你最好回头离开这里……”
“有别的方法吗?”裴森玉还不想离开这里。
女人没说话,指了指捷少。
裴森玉会错了意——她想抢身份证。
“砰!砰!砰!”
三声枪响,整条街混成一团。
“跑什么跑?”领头的覆面男身高八尺有余,身着中式唐装改良短款外套,红褐色的绸缎张扬地绣着十五只耀武扬威的金龙银凤,针脚如云,摸上去仿佛一副水墨画。
裴森玉被拉着跑,可能是别人认错了,当她转眼却发现拉她离开的人很眼熟。
“闭嘴。”那人正是鹿延捷。
裴森玉捂着自己嘴跟在鹿延捷身后,两人飞檐走壁来到隔壁K市的最高点,和平区。
鹿延捷一直都没正眼看她,裴森玉整个人还没从刚才枪声的回响中缓过神来。
“你……现在叫什么?”鹿延捷问。
月光高悬,蓝得发黑的天让明亮的圆玉在远处的森林上开得皎洁。
“裴森玉。”裴森玉魂不守舍,她莫名其妙对枪声有说不上来的诡异体验。
鹿延捷没再说话,熟练地倚靠在窗台边,仿佛躲避着月光的照耀。
“你呢?”裴森玉问。
“重要吗?”鹿延捷反问,仿佛对方的问题冒犯了他。
果然不好惹。
裴森玉打消了和他对话的念头,却不由自主被对方又一次吸引住了视线。
鹿延捷长得很眼熟。
“时……”裴森玉想起鹿延捷像的是和他们摘青岛合作过的时家公子,但越看越不像,最终叹了口气。
鹿延捷耳朵微动,明显被对方说的话抓住了心神,但他没有回应。
时……时瑜知啊,现在名声大噪的时家大少爷,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