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随孟之,不过从第一次在研究一号室睁开眼时,便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名字。
“这脑电波和情感收集……”碎梦面前的是正在讨论的实习研究员,“怎么那么怪呢?”
她运气好,没有被发现异常,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师兄鹿延捷身上。
“小鹿!鹿延捷,你要去哪?”裴森玉被床上的人从床边踹到地板,悬空的床里地面至少两米,幸好地板有感应更换材质,她没被摔疼,被光一样的身影吸引去了。
这次换裴森玉进入梦魇了。
“怎么还不醒。”刑睿刚从解之雨家和老同学叙旧回来就被白霁喊到医院,而病床上躺着的是他们养育多年的女儿。
“鹿延捷也不见了。”赵起擅诠接到信息提前放下手里的事赶来,看情况决定要不要帮父亲一起瞒着母亲。
虽然袁起看起来像明月清风一样有着清冷和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但内心的细腻程度和能力成正比:这也成为了她后来痛失部分法力眼高手低从而积郁成疾的渊源。
赵原诘不能再对不起妻子了。
“我们也回家吧。”袁起拉住丈夫的衣袖,内心的不安葳蕤肆长,连总是隐忍的痛苦也一并浮现在挂着担忧的脸上。
“刑睿走了你们也要走?”祁北秋不是很介意朋友的去留,毕竟交通便利,想要见面是分分中的事,如果没有人从中作梗的话。
“回去呗,到时候我们去你家。”时慑盛属于不请自来,前前后后不知道薅了祁北秋多少茶叶和藏品,现在还赢得盆满钵溢。
解之雨没有什么是不玩的,正如现在的赌局,赌的是目光所及之处的一切事物,互相估量某事物的具体数值,近者胜。
“你不准走。”解之雨拉着时慑盛,给祁北秋一个眼色,“怎么来的怎么回。”
所谓夫妻一体,就是亲密关系怎么能感知对方的想法,感情越浓越盛。
赵原诘给两个孩子用脑波传讯,现在正好收到了赵起擅诠的回信。
“森玉姐……醒了。”赵起擅诠看着自己的血能够输给裴森玉,也算松了一口气。
裴森玉缓缓睁开眼睛,等能把一切看清的那一刻,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他不能输血。”裴森玉因为较长时间没有从喉咙进水和刚醒来,本来只有一些沙哑的嗓子愈发严重,她对正在操作的医护人员恳求道,“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给我输血呢?我为什么在医院啊……”
“输点血又死不了。”赵起擅诠笑着安慰她,“你可能太累了,先休息,等刑雾天他们从学校回来正好带你一起回家。”
“现在就能回家了。”刑睿急匆匆地从门外走进来,看了赵起擅诠一眼,“先去袁起家吃个饭,正好处理一些没用的东西。”
“啊……”
裴森玉和赵起擅诠同样不可思议:裴森玉是惊讶于刑睿和赵起擅诠两极的态度;赵起擅诠惊讶于刑睿竟然不顾及裴森玉的身体情况,才输完血,怎么能那么快走?
“没说你。”刑睿按住想起来的裴森玉,绕病床一周,拉了赵起擅诠一把,问道:“能走吗?”
“能。”
就这样,赵起擅诠先和刑睿回了家,而裴森玉在乖乖地等刑雾天他们来接自己。
“居然搞到要输血?”刑雾天听裴森玉讲完从醒来到现在的事情十分惊讶,“我怎么记得你哥不是这样说的?”他看向赵起擅梨。
赵起擅梨担忧的目光从裴森玉刚输完血的手臂上起来,看向刑雾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就这样:天大的事都能说成没的。”
“也是。”刑雾天点了点头。
见两人没事就往门外看,裴森玉起了疑心,问道:“你们在等谁?医生说我现在马上就能回家。我们现在就走吧?”
“陈熣争。”刑雾天嘴比脑子快。
因为父母的身份,陈熣争有自主出入大部分军部非特殊地区的权利。
他现在在东区找鹿延捷。
“唉,帮个忙。”陈熣争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一把抓住人家,“帮我找鹿延捷……”
那人身姿挺拔,一身军装,加上覆面,看不出容貌和年龄,大概能看出是个男子。
“鹿延捷?”那人摘下面具,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随着动作露了出来,“我认识你。不过……我劝你不要去找不该找的人……”
十三岁的陈熣争比那人矮大半个头,角度正好能看见那人嘴角边的不屑。
不过既然陈熣争要找人,就从来都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少年的异能和“磁”有关,只要控制好频率和叠加法术效果,他就能利用范围和异能的搜索,从而让鹿延捷感反向应到自己。
那人给陈熣争一张名片,转头就走。
“宋信礼……”读着名片上的名字,陈熣争只觉得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虚拟名片能够永久储存,再次拿出来时就是陈熣争的十八岁。
“碎梦……”鹿延捷在迷宫一样的总实验楼到处走,路上的监守者都被他迷惑,只不过似乎是路被下了诅咒,他永远也走不出去。
他没想到自己会再次回来。
本以为上次和这个师妹的初次见面就是永远的告别,没想到对方会找上自己。
那个梦里的女孩浑身是血,还插满大大小小的管子,和初见时的裴森玉一模一样。
赵原诘封存裴森玉的记忆全是痛苦,鹿延捷看都没看,主动要求二次封存。
那些不堪的回忆,他鹿延捷一个人知道就够了,而现在,他想救过去的自己……
一代实验体比一代实验体强,裴森玉和鹿延捷的精神控制确实强大,不过碎梦的范围无限,远在天边也能让人生不如死。
控梦,的确是有研究价值的异能。
“喂,儿子,我们这边下雨了。”陈熣争的母亲用脑波打去电话,“你在那边在找什么?注意点……东西区是一体……”
“收到。”陈熣争感应到目标,马上随着母亲的话语停下异能的释放。
与此同时,东区下起了雨。
“看来不简单啊。”刑睿难得对赵原诘好了脸色,把人拉到一边问:“真的要找那小子吗?看起来是个不小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