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你算个嘚……”海妖翻了个白眼,哄白霁,关他海妖屁事。
“装什么?你的爱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你又比我体面多少?”刑睿一脸鄙夷,“说说看,沈祈暮在你身上付出了时间……她只是个普通异能者,还能有多少个十几年?人家女孩的青春就不是青春,你个不知道几千岁的海底妖精到头来还要倒打一耙。”
刑睿就算夸张了一点,少一句实话,海妖也不至于听后一言不发。
他难道不知道吗?
“这样吧,我敢认我是人渣。”刑睿索性破罐子破摔,带着暗淡诡异的笑,“那么,你敢告诉沈祈暮你的真名吗?我不信用生物研究里的学名能让她动心。据我所知,你是害怕她下诅咒……可是,你明明知道不会,你明明知道沈祈暮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谁都能像白霁那样输得彻底。”海妖渐渐来到岸上,强大的气场带起万丈高的水花,在烈日下发着彩虹光,“你们人类又有多少个好东西?你害了白霁一辈子!”
“老公?”白霁皱眉,刑睿又在发呆,不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
“白霁,你后悔吗?我问真的。”刑睿眼前人从海妖变成了白霁,爱人担忧的脸庞就这样来到他的面前。
“我后悔。”白霁回答他,勇敢而认真,“但如果可以,我依旧这么选,我乐意。”
她不愿意为遗憾而填遗憾,每个悲伤进行时的时候,阳光都会从牢笼缝隙钻入。
即便光成了可用,甚至是生化资源,白霁依旧只记得出生的朝阳,雨后的天晴——那天,是多么美。
白霁在海里受日月精华滋润,长久地修炼才来到这个世界。
她和海妖可以算是多年老友,两人在海里四处探险,海妖年长于白霁,带着小白虎鲸游啊游,再次睁眼,白霁已经嫁为人妇。
“后悔可以来找我。”海妖不止一次动用神力把白霁唤醒,可白霁早已下定了决心。
或许他也可以用凡人之身与正值芳华的沈祈暮勇敢一把:他一生清心寡欲,除了这个性格热烈奔放的少女,根本没爱过任何人。
有个姓阎的弟弟,海妖自然是这个姓,不过名字,他始终没有告诉任何人。
一开始只是觉得酷,和别人很不一样,后来知道每个人类都有名字,他才想到应该给自己取一个。
海妖能力超凡,自然离不开基因部分:他是光族和海族嫡出公主与驸马之子。
但一个连名字都要隐瞒的人,根本没有人能够扒出海妖的出生。
作为独子,他没有兄弟姐妹,只有无数片辽阔无垠的海域,与日月同辉。
白霁说:爱是解除种族限制的魔咒;海妖置若罔闻,终于忍无可忍时他说:
你放弃神的身份就为了嫁给他?一个猎户的儿子?一届凡人?
两人关系下一阶段是刑雾天的出生。
亏刑睿心大,非把海妖喊出来,说是见证他们爱情的唯一者,必须出席。
“唉,不像你。”海妖收起长指甲,用指关节戳了戳刑雾天婴儿时期圆嘟嘟的脸。
沈祈暮翻了个白眼,“不然像你?”
这是海妖才发现沈祈暮也在,像任何时候一样,矢志不渝地站在白霁身边。
海妖很欣慰,他把白霁当妹妹,有这样一个朋友在自己身边很好。
可惜,他嫉妒,凭什么沈祈暮会那么坚定地一次站在白霁身边呢?
“如果你认为我为了嫁给喜欢的人而放弃神的身份是堕落。”白霁并不觉得孩子长得不像自己,相反,皮肤和眉眼是非常像,“那我就一直堕落下去。你觉得这个世界很缺神吗?亲爱的哥哥?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人,神又算得了什么?世界没我一样转。”
白霁说得很平稳,海妖挑不出毛病:他哪有看不起白霁,说来说去,恨来恨去,就不愿意见白霁受一点委屈。可刑睿倒好……
“我记得你金属过敏。”海妖皱眉,虽然金属材料被很多新能源或分解材料代替,制成项链又没宝石和能量石好看,但看白霁脖子上的那条款式却能看出不容易弄到。
沈祈暮这下不能帮白霁说话了,因为她也记得白霁金属过敏,要不是海妖说,她还真误以为是什么宝石项链,质地看着也不厚重。
“记错了吧。”白霁敛了敛眸,身后袁起等人前来祝贺,带着自家娃娃等着看孩子。
“我以为你不会来。”沈祈暮看了海妖一眼,那时她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十一岁少女。
年龄还太小,所以那时她并不认为海妖对自己有好感,外貌差异摆着呢,所以她只能站在刑睿和白霁那边,因为两人至少和她比较熟。
只是一晃十年过去,沈祈暮二十出头,海妖却还是当初的那副模样。
刑睿有时会把沈祈暮送回沈家,两人也没少聊天。
刑睿大沈祈暮十岁左右,这样的年龄差,就像她和自己的亲弟弟沈醉生。
只不过,一来一回隔了个辈分。
“我喜不喜欢貌似不太重要。”这是沈祈暮成年之后和刑睿聊天的答案,“刑睿,不是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有时,我真的蛮羡慕你们的。”
刑睿愣了愣,听到沈祈暮说“送到这里吧,下次不用送我了,牵着白霁的手回家”时才反应过来:沈祈暮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与此同时,隋唐又翻开了表盘,这时的天自诩为“森林王子”,准备控制周围的自然环境来谋利。
“他脑子有病的。”anny拉着鹿延捷道,“那姑娘家世显赫,怎么会看得上他?”
“嗯?”鹿延捷没看清,隋唐好像故意防着他似的,故意不给看清,“确实。”
他的附和说对隋唐的“配不配”,忘了anny还说了一句“怎么会看得上他”。
隋唐要地位有手段,要容貌有身材;其实他确实挺有本事,那时还没到三十岁。
好在隋唐并未生气,只来了句“命中注定”。
或许缘分的确重要。
“呀呀呀!小阎,我的乖宝!”裴森玉见到难得上岸的朋友惊叫出声,对方连做噤声手势都未能让她收敛。
“得得得,你小点声。”阎慕晞叹气,对方怕是想要通过拥抱把自己憋死。
话说平时裴森玉不这样,自从鹿延捷来了之后整个人性格跟重组过一样。
过去的冷眼是常见,现在倒常在朋友兼同僚的角度看到裴森玉限定的笑容。
“行,我们在做蛋糕。”裴森玉点点头,指着厨房的方向道,“亲!手!制!作!”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阎慕晞开个玩笑,他的生日不在夏天。
裴森玉皱了皱眉,突然一阵头痛,就像一道电流没有征兆地穿过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