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绵没有找陆憬歆,她要靠自己,重新一万遍去认识绯亦觉,做彼此的挚友。
我叫陆憬歆,A级植物系异能者,陆家第一接班人,目前是F城的代码一级审判官。
陆憬歆此行隐蔽,她并不知道家里人给她制造了多少舆论用于干扰视线。
“小觉……”
她总在午夜回来。
而这时的绯亦觉已经睡了,因为表姐说晚上会回来一起吃晚饭,所以她特意不要许绍绵陪自己。
可是陆憬歆又回来晚了,窗外一缕微弱的月光照在病床上的小人背上,小女孩就这么抱着被子的一角,不安地蜷缩在床上。
一隅而眠。
随着工作的变化,陆憬歆非常忙,北到F城,南到摘青岛,中间还有祖籍G城。
“我本来想看看你的救命恩人。”陆憬歆坐在一侧,轻轻抚摸小觉浅棕色的头发,带着几分抱歉和温柔,“可是他不在那儿了。今年滑雪场开放的时候和姐姐一起去,好吗?”
“嗯……”半梦半醒之间人好像听到,语气带着几分不安,紧紧抓着陆憬歆的手。
裴森玉他们不知道11岁的绯亦觉在F城的冬天多么叱咤风云。
他们只知道,F城来了位天才。
裴森玉以为次年仍能在各大新闻媒体报道中听到那位名叫“绯亦觉”的年轻滑雪运动员的消息,可对方已经因伤退役了。
就像荼蘼花,开不久就随春散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喜欢她。”裴森玉去年冬天专门去了趟F城,结果得知那名新秀运动员并没有来到滑雪场,更别提参赛了。
“你带上帽子。”鹿延捷在旁边给她照顾得很好,算是对首次看雪的南方人特权。
“我吃了恒温糖。”裴森玉在口袋里摸出一颗蓝色的方形糖果给鹿延捷,“你也吃,吃了就不冷了。”
鹿延捷拿起,闻到淡淡的薄荷味,放到嘴里像雪一样慢慢化开。
“等雪小一点,我们也去滑雪。”裴森玉跃跃欲试,在观众席上兴致勃勃的。
他们赶上了热身的娱乐赛,如果愿意,他们可以看完全程,然后回摘青岛过年。
“好。”鹿延捷默默记下。
裴森玉把每个选手的资料都找到,默默看了好几次,只为了找到绯亦觉。
“陆憬歆是不是认识她?”裴森玉突然问,“那我们是不是有可能在以后见一面?”
“有可能。”鹿延捷也被消除了记忆,对他这种同样有类似异能的异能者来说,可能是这辈子的第一次。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下次见面是前往医修谷支援时,在六年之后。
她会对绯亦觉自我介绍:“你好,裴森玉。”
“还要看吗?”看裴森玉有几分落寞,鹿延捷轻声问道。
“看!给钱买票了为什么不看?还是小梨送我的,必须看!”裴森玉深吸一口气,很快延续下来不久前的激情。
“我以为他们那些大少爷不会对这种娱乐赛感兴趣呢……”裴森玉勾唇一笑,坐在赵起擅梨特意给他们订的包厢内部往场上看。
“这次规模不算小。”鹿延捷提醒。
“你去,赢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裴森玉指了指赛车,“小鹿,上啊!”
“报名时间在夏天。”鹿延捷无奈,那时候的他还在黑水市。
“那明年你报个?”裴森玉凑到鹿延捷旁边,带着笑意问。
“没见过雪。”鹿延捷实话实话,过去他不管在哪个城市,就算是时家的北区,也没有见过。
时瑜知说他“克雪”。
可今天他见着了,并且今年跨年就能亲眼看到黑水市下雪的景象。
若是解释为什么,可能和名字有关:
鹿延捷三个字的五行分别对应火土金,关系是:火生土,土生金;
而遇到裴森玉后,她名字中的木多,木又生火,无形间补足了鹿延捷的“火源”。
摘青岛又是出了名的水地,如此一来,便得得到循环;五行相生相克乃自然规律。
赵家一家命均有“木”,刑属“火”,除了白霁外,刑家和赵家本就可以共生。
只是,天时地利,缺一不可。
不然裴森玉也不至于两家跑,要照顾双方家庭的“养育之恩”。
鹿延捷是看在眼泪,任由裴森玉拿要和他单独相处当挡箭牌挡了几次邀约。
如果裴森玉性格敏感多疑还好,和鹿延捷是一类人,他们的交流就没那么多阻碍。
偏偏鹿延捷感觉裴森玉没心没肺,看向自己亮晶晶的眼神不知有几分虚情,又有几分假意。
“那你可要谢谢我啊。”裴森玉小声说,还幼稚地哈了口气在挡板上,画了一个笑脸给鹿延捷看。
“好看。”鹿延捷夸奖道。
“那我们明年还来看。”裴森林笑道,少女抿了抿唇,又道:“要是摘青岛下雪就好了……”
摘青岛算不得内□□面环海,算湾区,在国内最南部,多以外贸与经商,特别是海口贸易,有一定的对外社交权限。
袁起提过要像内陆靠拢,让全国的经济同步发展,只要一面足矣。
刑睿拒绝了,一部分原因是白霁,能让妻子和族人能够自由交往;另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能吃到很多红利,是合并后没有的特殊待遇。
合并前,刑家和赵家地区各有名字,分别是Z(摘)特别行政区和Q(青)特别行政区。
后来就是摘青岛。
摘字不离火,青字不离木;这也是为什么摘青岛能够越来越蒸蒸日上、繁荣昌盛。
“说不定呢。”鹿延捷没有附和她,反而说:“说不定在七月会下一场很特别的雪。”
“你别哄我了。”裴森玉叹了口气,视线重新回到赛场上,“认真看,不白来。”
“嗯,不白来。”鹿延捷安静坐下,和裴森玉一起看热身赛后的正式赛。
“看,莫家大少爷。”裴森玉闲不住,很快嘴又叭叭地和鹿延捷讲话,“你有没有见过他的爸妈,我跟你讲,他以后长得绝对好看。然后他的异能,也帅。”
“什么异能?”鹿延捷挑眉道。
“电。”裴森玉回答,又突然想起:“和我家刑雾天一模一样。”
“是吗?”鹿延捷半眯着眼瞧了瞧准备上场的选手,“我看着好像没有一点一样呢。”
“你这什么意思?”裴森玉皱眉,似乎被戳到痛处,“你这是在说我弟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