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薛祁渊把它们全都弄干净了。
顶着一张红红的脸走出洗漱间,在距离床边最近的地板上铺好地铺躺上去,他闭着眼,仿佛能感受到室内静静流淌的静谧的氛围,无比安心。
*
次日,江辞在刺耳的闹铃声中醒来。由于比平时的起床时间早了太多,从床上弹起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懵地,全然忘记自己是在酒店而非家里,下意识便要掀起衣摆换衣服。
“啊啊啊啊啊不不不可以!!!——”
同款懵懵表情的薛祁渊,在看到江辞动作的刹那,整个人都清醒了。
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扑上床,薛祁渊满脑子都是——绝不可以让还没清醒的江辞把衣服脱掉,以至于两人一上一下摔成一团的时候,两只手也牢牢地揪住他的衣摆。
江辞眨了眨眼:“欸?”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什么东西“咻”一下从地面弹跳,然后“啪”一下把他扑倒了?
朦胧的双眸终于聚焦,看清此刻的情形后缓缓睁大,江辞陷入呆滞。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还好薛祁渊阻止了他的行为。
如果真就像家里那样唰一下脱掉衣服,不想在睡觉这种人生里最放松最舒服的时候也穿着那个什么的他,就会一下子脱得光溜溜。
然后,薛祁渊,他尊贵的攻略对象,绝对会从他过分平坦的胸肌上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再然后,好感掉光光,从此他在薛祁渊的心目中装女孩子的变态这个标签怎么也去不掉了。
TAT。
幸好、幸好。
如是想着,再看向上方闭着眼抿着唇,一脸视死如归表情的少年,江辞的神色柔和几分,被他严肃的样子逗得笑出声。
“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啊?”江辞笑嘻嘻地伸手,戳了戳他红红的脸颊。
感觉自从昨晚进到这间房间开始,他脸上的颜色就没怎么消下去过,江辞都怀疑会不会给人烧坏了。
打开好感界面看了眼,发现好感不知不觉已来到79,距离80大关只剩下最后一点,江辞心情很好,笑眯眯欣赏一番在自己注视下脸色越发涨红的少年,抬手拨弄他不住颤动的长长的睫毛。
撑在身上的身体一抖,薛祁渊委委屈屈开口,宛如被登徒子调戏却不敢开口,只好强行忍耐那般,“小辞……”
睁开眼,被手臂间近在咫尺的笑颜晃了下,恍惚间有种他们并非朋友,而是平凡温馨的夫妻那般,捂着咚咚乱跳的心脏,薛祁渊自觉翻下床,缩在一旁独自自闭。
太冒犯、太失礼了,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想……夫妻什么的,好遥远,现在他和小辞连情侣都不是……因为笑着望着他的小辞太可爱,就突然想到那方面了……难道他真的是无可救药的变态人渣吗?
不知道缩成一团的薛祁渊在纠结什么,逗了他一把高高兴兴走进洗漱间的江辞惊恐地发现昨晚他换下的衣服全·部·都好好地烘干挂好。
全、部。
包括私密的贴身衣物。
……
…………
啊啊啊啊啊啊好尴尬!!!
无意间瞥见镜面反射中自己含羞带怯眼瞳里还带点水光的脸,江辞仿佛被针扎般猛地蹦了下,呲牙试图做出凶狠硬朗的表情。
镜子里这家伙是谁啊啊啊反正不可能是他,一个无敌的直男就算穿上小裙子也不可能做出这种表情来!!
肯定是被谁附体又或者是见鬼了!!
没错,就是这样!
江辞肯定地点点头。
*
两人洗漱完毕退房后,距离学园祭开始的时间还早,拥有足够充裕的时间让江辞回家拿上女仆装。
薛祁渊眼巴巴望着他,想要说点什么,江辞没有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再三嘱咐不可以被发现他的身影后,高高兴兴坐上家里司机派来的车,俨然已经沉浸在自己简直是个时间管理小能手的自我赞扬中。
由于江凝还在出差暂时不会对昨晚夜不归宿的事发作,江辞的心情十分轻松,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掩在酒店旋转门后的薛祁渊目送车辆走远,阴影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
学园祭到来,圣铭贵族学院整座校园都笼罩着一层欢乐的气氛,从校门开始一路延伸至教学楼,主干道两旁全是各个社团和班级支起的小摊,来往学生脸上全都扬起欢快的笑容。
薛祁渊感觉自己和这种氛围格格不入。
即使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谁在他身上投注多余的视线,他仍然感到一阵阵不自在,仿佛硬是挤进橘子里的蒜瓣,像个局外人。
但是……
想去看小辞。
一路上他已经听到好多人关于高二A班女仆咖啡厅的讨论,他们成群结队嬉笑着,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好奇与向往。
他们光明正大地走向高二A班。
薛祁渊的视线落在身旁的小摊上。这是初中学部的摊位,上面摆满了手绘的各式面具,能将脸遮盖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