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漫仪还是太心急了,迫不及待想看她认下那个奸生子。
此时李彻正与罗氏李素素解释,“我是想着清仪身子不好,不愿她受生育之苦,便从李家旁支抱了一个孩子回来,让他过继到咱们家承嗣香火……”
“不行!”
罗氏从一开始的欣喜若狂,陡然转变成横眉怒喝,“当我李家是善堂吗?我们才不替别人养儿子!”
李素素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这么大的事,哥哥不提前知会娘一声便擅自做主,未免太冲动了。”
主要是哥哥月俸就那么点,还不够她和娘日常花销,谁都不想浪费银钱,替别人养孩子。
李彻没想到自己母亲妹妹反应如此大,那孩子仿佛也感受到了罗氏与李素素的不喜,张嘴便哭。
赵漫仪远远听到哭声,一路小跑着进来,好在尚存一丝理智,先冲赵清仪几人行礼,“大姐姐,伯母,李姑娘。”
因为守寡,赵漫仪一直穿着素色长裙,不施粉黛,端的是弱柳扶风,清姿出尘。
她飞快打量几人的脸色,讪讪地说,“没想到大姐夫也正巧今日回来,竟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了。”
“怎么会呢?”赵清仪露出一个虚伪至极的笑容,却没有半点要与她亲近的意思。
赵漫仪只好看向罗氏与李素素,二人不约而同移开目光,似乎是生气。
过去她也曾来李家,与罗氏李素素有些交情,那时她们可不像现在这般冷淡。
难道,是罗氏与李素素见到她的儿子,不高兴?
那孩子一直哭,李彻又不会带,抱在怀里哄了半日不见消停,赵漫仪都快心疼死了,碍于身份,不好上前。
罗氏心烦地挥挥手,“快抱走快抱走!哪里来的就送回哪儿去,我李家可不养闲人!”
一听这话赵漫仪急了,赶忙说,“伯母别急,我试试哄哄这个孩子。”说罢走到李彻面前接过孩子,仿佛初次见面一般新奇,抱到一旁柔声安抚。
孩子到了赵漫仪怀里果然不再哭了,李彻暗暗松了口气,转向罗氏,“母亲……”
“没得商量。”罗氏此刻心比那铁杵还硬,或许是刚有了嫡长孙的缘故,她底气十足。
李彻只好转向赵清仪,放缓声音,“清仪,我在鹤山县这些年都听说了,你嫁过来后身子一向不好,我不想你太过辛苦再为我生儿育女,所以我抱了个孩子……”
赵漫仪含笑听着前世已经听过的说辞,不置可否。
玉袖适时上前两步,一脸娇羞地福了福身,“妾身玉袖,向大爷问安。”
李彻余下的话哽在喉中,认真端详了玉袖几眼,似乎才认出来。
“玉、玉袖?你怎么回来了?”
玉袖怯怯应了声,双颊绯红,“是大奶奶怜惜妾身,便在大爷回来之前将妾身接了回来,做主将妾身纳了,如今,妾身已是大爷房里的人。”
此话一出,李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居然,稀里糊涂的就多了一个小妾?
就连站在一边哄孩子的赵漫仪都不淡定了,她刚想迈出步子,想到自己和李彻商量过的主意,又生生忍下了。
不,她不能冲动,纳妾什么的不重要,当务之急,是要说服赵清仪过继她的骏哥儿。
赵清仪默默将这二人的反应看在眼中,给玉袖递了个眼神,玉袖了然,去了趟后院,不多时,便领着李骄出来了。
“少爷。”
过继之后,李骄的嫡母便是赵清仪,明面上玉袖这个妾室只能称呼李骄为少爷,她示意李骄看向李彻,语气激动,“少爷你快看,那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是你心心念念想了很多年的亲生父亲啊!”
她刻意咬重了“亲生”二字。
李骄一听,当即上前规规矩矩行了跪拜大礼,“儿子李骄,见过父亲!”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落在李彻与赵漫仪头上,二人齐声惊呼,“什么?”
此话一出,顿觉失言,李彻还好,赵漫仪一个外人惊讶什么?罗氏本就不悦,睨了赵漫仪一眼。
赵漫仪死死抱着怀里的儿子,难以置信地看了眼李骄,最后似是质问的眼神落在李彻这个男人身上。
在一起四年了,他从来没和自己说过,他和别的女人还有一个儿子!
那儿子居然都长这么大了!
那她为李彻偷偷生下的骏哥儿又算什么?他可是答应过她,要让她的骏哥儿做李家嫡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