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散去后,天光便无所顾忌的照亮了整座城市,初升的太阳越过云层,给长明城镀上了层柔软的橘色描边。
慕含秋的用药一贯大胆,药效和疼痛成正比,药馆内回荡着妖怪们此起彼伏的嚎叫声。
“依依拿一下布巾。”慕含秋坐在看诊台前强撑着乏累的身体,手腕平稳的给狗熊妖胸前的爪痕上药。
“白鼬的伤势已经处理好了。”丘依依递过布巾,顺手抄起桌上的药酒走到阿搬身前给他的手臂清创。
“两只小妖喂过药了吗?”她边问边给龇牙咧嘴的老黑裹着伤口。
丘依依把药罐递给阿搬:“自己涂,涂好包扎。”转头回到:“她们刚醒,这就喂。”
说完从慕含秋身侧接过研制好的解药,钻进后院。
“哎...哎,怎么区别对待啊。”阿搬举着六只手臂不满的嚷嚷。
“小白冬伤在背上,你伤在手臂。”慕含秋头都没抬,收起药罐:“六只手总有能用的。”
阿搬看了眼白冬可怖的伤痕,瘪了瘪嘴,用最下方的两只手艰难的捆着布巾。
慕含秋撇了眼灰小啾送来的信件:“陆大人说,已全数捉拿归案,现下有新的线索,关于墨羽的死因。”
“什么?”小龙撑起昏昏欲睡的脑袋问道。
“还未查清,晚上跟我们同步。”慕含秋轻吹了下火折子,信件迅速被火光吞噬:“不过能确定的是,可以开庆功宴了。”
众人的欢呼声响彻整个药馆。
此时丘依依打着哈欠从院门走向看诊台:“慕大夫,蜗十八和阿狮在我那吃过药睡下了。”
“好。”
还未到她身侧,药香味就率先飘来,丘依依看着眼前白皙指之间中的药丸愣了下,伸手接过,含入口中。
果然,没有预想的那样苦涩,眸子弯了弯看向面无表情的青衣女子。
后者摩挲了下指尖上残留的药渣,别过头来看着前厅内都处理完伤势的妖怪们,张了张口轻声说道:“感谢各位的帮助。”
女子难得的别扭,落在丘依依眼中有种别样的鲜活,不自觉轻笑出声,迎着那略带警告的眼神,握住了她温热的手心。
“陆大人说晚上告知我们案情的来龙去脉,要不大家先回去,我们晚上集合?”说罢她又看了眼慕含秋,略带为难的问道:“可大家伤势都蛮重...”
慕含秋迎向那淡金色的眸子,顿了顿:“不介意的话,先在后院将就一下。”
说罢,不容拒绝那般,上前合上了药馆的大门。
看着那人的小动作,丘依依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后院有几间房?”山猫小心翼翼的把白鼬托入药筐中问道。
“两间,白冬跟蜗十八她们睡我那,你们睡另一间空房?”她回过神来,在前面领路,众人走入后院。
门闩重重落下的声音隐藏了慕含秋微抽的嘴角,她默不作声的跟在众人身后。
赤衣女子推开了空房的屋门,引他们进入房间。
“挺宽敞的。”山猫妖递过手中的药筐。
“有地睡就成,哪怕是在地板上都能一秒睡着。”老黑晃晃悠悠的推开房门,如他所言,一头扎上床铺在没动静。
“哎老黑,你这么大的体格子,占了大半个床铺好意思吗?!”小龙气的直跳脚。
“蚂蚁,不然你化成原形睡桌子上吧,省点地方。”
“凭什么,我就要睡床!”
“你要是不怕被这狗熊压成蚂蚁饼,也可以试试。”
“......”
丘依依合上门时还听到里面传来的响动,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太阳穴,抱着药筐轻手轻脚的推开厢房。
不知是思绪飘走还是身体太乏累,完全没注意到廊下的青色身影。
屋内,她把白冬安置在褥子上后,刚想化形钻进自己的腐叶土中,手腕就被一抹熟悉的温度所擒住,回眸望去,对上自家掌柜那铁青的脸色。
“怎么了...”丘依依疑惑的表情挂在面上。
那人也不解释拉住她就走,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一软踉跄两步,赶忙稳住身形。
前方的人身影一顿,并未回头,不过速度慢了下来,她被半拉着往外走,乖乖的跟在身后,出厢房后还不忘把门轻轻合上。
“上楼睡觉。”
清冷的嗓音裹挟着微风灌入耳中,让她有些恍惚:“什...”
前方的身影站定,转身回望她,琥珀色的眸子中映着自己的影子,那人标致的脸颊在眼前越放越大,鼻尖即将相触时停住。
“我说。”
“上楼睡觉。”
小彩蛋:一向懒散的慕含秋起了个大早出门采买。次日丘依依看着被木桩、石锁、沙袋堆满的后院陷入了沉思:药馆爆改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