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气了?”
“没生气。”
小猪糖人在眼前晃来晃去,她被那憨态可掬的模样逗乐,伸手接过糖棍,两人相视一笑。
“我说,打情骂俏呢两位。”花宝掂着两壶酒走来。
慕含秋伸手接过一壶,仰头灌了一口问道:“有事?”
花宝眼光在两人之中流转,尾巴朝着后方一指:“那边肉都烤好了,没人敢打扰你俩,我只好英勇就义咯。”
“啊?!”丘依依这才发觉,老黑扛回来的半扇羊已经上桌,阿搬和小龙已经大快朵颐吃上了。
“再不去,肉都要被吃光了。”猫妖撂下这句话迈着猫步优雅的离去。
酒过三巡,小妖们躺的东倒西歪。
阿搬躺在山猫妖身上,手上不是烤串就是酒盅;小龙撑得早就化成原形瘫在地砖上;老黑抱着药圃的水缸控诉着八百年前被蜜蜂围攻的往事;就连白冬此时也趴在桌上说着梦话。
陆扬撕着羊腿吃的毫无形象可言:“你说小蚯蚓这样的单纯率真,怎么就看上这毒舌了呢?”
“你有意见吗?”慕含秋慢条斯理的剔着腿肉,闻言扬了扬手中的银刀问道。
“呵呵。”陆扬讪笑了两声:“哪儿敢呢。”
“慕大夫她人很温柔的。”丘依依扇着炉上的醒酒汤为自家掌柜鸣不平。
陆扬一蹦三尺高:“她温柔?你是不知道她有多么恶劣!”
“哦?那你倒是说来听听。”慕含秋擦了擦手,把肉推给忙碌的女子。
“我!...”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讪讪住了口。
“陆大人是想说小时候被熊瞎子追的满大街跑;还是跟乌龟比赛游泳被咬了屁股;再不然就是跟猴子比爬树丢了玉佩?”
“慕!含!秋!”陆扬撇了眼身侧笑意正浓的花宝,恼羞成怒站起来就要找她理论。
“怎么了陆大人,难道你想控诉的不是这些吗?”慕含秋狡黠的目光从他身上转移至看戏的猫妖。
陆扬读懂了她的含义:“...是这些,你赢了!”
好吧他承认,自己打嘴仗就没赢过她,为了避免更多的老底被掀开,陆大人只好含泪投降。
慕含秋听着好友咬牙切齿的语调,心情颇好的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汤好了,趁热饮下,免得明早头痛。”丘依依端上熬好的醒酒汤。
“还是小蚯蚓贴心。”陆扬忿忿的坐下,还不忘挖苦一下好友:“不像某人。”
慕含秋也不恼,顺手递给花宝一碗,朝着陆扬说道:“陆大人,慕氏特供醒酒汤,五百文一碗。”
“?”
“区别对待了啊我说!”陆扬不理她这一套,从丘依依手中接过。
啜饮一小口,暖流顺着喉管流入心里,昏沉的脑袋清醒几分:“跟你们说正事。”
“先安排他们进屋睡吧。”慕含秋打断他的话,起身说道。
“也好。”
片刻后,小院中桌上只剩他们四人,陆扬接着未说完的话:“关于内鬼,我想我有了怀疑的人选。”
“陆大人怀疑谁?”丘依依手中不停,扒拉着残余的炭火。
他沉下声音低声道:“金猊。妖案司司长。”
“怀疑到你顶头上司身上了?”慕含秋挑了挑眉,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正是,首先他有权调动妖案司人手,其次之前办案时他多次阻挠。”陆扬补充道:“最关键的是,今日他也格外不对劲。”
醒酒汤灌入喉中,花宝放下陶碗补充:“这么说,今早还碰到司长大人了。”
陆扬打了个响指:“没错,往日他都是午时过后才会来司里,今日我们抓完人他就到了,想必是有人给他报信。”
丘依依捏起一块被扒好的橘子扔进嘴里,酸甜的汁液在口中爆开,疑问还带着橘子的清香:“可昨晚动静闹得可不小,他身为司长知道了也很合理吧。”
“给我来一块。”陆扬伸手薅了一半:“关键是他的态度。”
“什么态度?”慕含秋又变出一个橘子开始扒皮。
“他呵斥了我跟花宝,问我们为何不在家安心养病,反而没有禀报就擅自行动。”
闻言扒橘子那人看向猫妖,没想到后者竟然对大名免疫了,不禁恍然:“然后呢?”
“墨老板可是纳税大户,岂是你说查就能查的?现在带我去见他!”陆扬把金猊的神态学了七八分。
“可怪就怪在,我跟他说墨羽已经死了,他表情除了震惊之外再没有看出其他可疑。”
花宝补充道:“紧接着司长就匆忙的离开了,走之前让我们把办案记录汇总好,明日给他。”
“我觉得他很可疑,你们怎么看。”陆扬顺了三四个橘子,吃的心满意足。
“我跟慕大夫好像在万贯坊见过他。”丘依依回忆起之前在赌坊见到的那高大男子,如是说道。
“什么?!”
陆扬和花宝对视一眼,两人倏的起身,桌上的酒盅“叮当”乱响,惊起一群树上酣睡的鸟儿。
小彩蛋:辑妖使花宝花大人,收到一本来自慕含秋编撰的《陆扬糗事录》和一张字条:费用十两已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