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走出医院,他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姜绾宁叫车:“明天你还会来吗?我希望你能陪着我。”
姜绾宁望着街道上闪烁的霓虹,想起付宇威的信息。她犹豫了许久,轻声说:“看情况吧。”
“不管你会不会来,我等你。”谢瑾初的声音被寒风吹散,却像颗种子,在姜绾宁心里生了根。
她坐进出租车,回头望去,只见他站在路灯下,黑色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看着萧条又寂寞。
回到家后,妹妹叽叽喳喳的跟她叙述今天约会的细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姜绾宁静静的听着,偶尔插一句嘴,只是在愣神时思绪又不由自主的飘到谢瑾初那里。
也不知道他一个人有没有好好吃饭?病好了没有?
第二天清晨,姜绾宁盯着天花板,已经发了半个多小时的呆。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断震动,是付宇威发来的早安消息,附带一张他在温哥华滑雪场的照片。
她伸手拿过手机,打了几个字回复:“嗯,好好玩。”
床头的小鹦鹉扑棱着翅膀,突然又扯着嗓子喊:“谢阎王,谢阎王。”姜绾宁烦躁地抓过枕头捂住脑袋,却捂不住记忆里谢瑾初在病床上苍白的脸,还有那句“我等你”。
姜妈妈在楼下喊她吃早饭的声音传来,她翻身坐起,对着镜子胡乱梳了梳头发。镜中人眼下青黑,嘴唇泛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她机械地换上米白色针织衫,外搭一件浅灰色大衣,临出门前又鬼使神差地往包里塞了条姜茶包。
出租车行驶在杭城街道上,姜绾宁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梧桐树。她摸出手机,反复看着谢瑾初的号码,最终只是调出天气软件,确认今天最高温度只有3℃。
远远望见医院大门时,姜绾宁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谢瑾初穿着昨天那件黑色大衣,时不时往街道两头张望。
出租车缓缓停下,姜绾宁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谢瑾初像是有感应般转过头,苍白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意,快步向她跑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的声音还带着沙哑,却掩不住欣喜。
姜绾宁这才看清他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大衣扣子扣错了位置,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衫,“等了多久?”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语气亲昵得像是从未分开过。
谢瑾初却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想替她拢被风吹乱的发丝,半途又尴尬地收回:“没多久,刚来。”见她皱眉,又慌忙解释,“是来的早一些,我怕错过你。”
姜绾宁别开脸,目光落在他发红的鼻尖上:“还发烧吗?”
“退烧了。”谢瑾初像个邀功的孩子,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就是还有点咳嗽。”话音未落就剧烈咳嗽起来,弯着腰半天直不起身。
姜绾宁下意识上前扶住他,掌心触到他单薄的脊背,隔着大衣都能感觉到他瘦了很多。
“我没事。”谢瑾初边咳边说道。
姜绾宁心里不是滋味,他都这样了还来安慰她:“进去吧,外面凉。”
两人走进医院长廊时,消毒水的气味愈发浓重。
静点室里,护士看着姜绾宁忙前忙后地帮谢瑾初整理衣袖,打趣道:“你女朋友真贴心。”
两人同时僵住。姜绾宁想开口否认,余光却瞥见谢瑾初瞬间亮起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护士离开后,谢瑾初盯着吊瓶里滴落的药水,突然说:“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心。”
姜绾宁握着纸杯的手一抖,滚烫的姜茶差点泼出来。她强装镇定地递给他:“先喝这个,驱寒。”
谢瑾初接过杯子时,指尖擦过她的手背:“还是你记得我不爱喝苦药。”他低头抿了一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镜片,“绾宁,我知道我没资格,可是我还是想说,我……”
“别说了。”姜绾宁打断他,“你好好养病。”
“可我怕不说就没机会了。”谢瑾初突然抓住她的手,输液管随着动作晃动起来,“那天在酒会上看到你和付宇威,我才知道什么叫万箭穿心。我在杭城分公司疯狂工作,以为这样就能忘记你,可每次加班到深夜,满脑子都是你的错样子。绾宁,我根本就忘不掉你。”
姜绾宁的眼眶瞬间湿润,“你不该这样放不下的,这不像你。”
“我们回不去了。”她轻声说,想要抽回手,却被谢瑾初握得更紧。
“为什么?就因为付宇威?”谢瑾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我承认我以前做的不好,但我会改。”
“你吃饭了吗?”姜绾宁不想继续聊这个,便转移话题,“我去给你买点。”
“没有。”谢瑾初摇了摇头,“医生说要忌口,家里什么都没有。”
姜绾宁攥着包带的手紧了紧。她知道这是谢瑾初的借口,不过在看到他期待的眼神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那我陪你去买点东西吧。”
谢瑾初兴高采烈的说道:“嗯,好。”
输完液后,谢瑾初开车带着她去超市,在货架前挑选的时候,恍惚间又回到了两人在一起时的那段时光。
回到谢瑾初的住处时,姜绾宁这才发现这不是以前他居住的地方。
“自从那次之后我就换地方了。”谢瑾初像是猜到她的心里所想,解释道。
姜绾宁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从前。这样也好,省的她触景伤情。
房门打开的瞬间,姜绾宁环视屋内一圈,客厅里简约的黑白灰色调与记忆里截然不同,书架角落里的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这还是她以前给他买的。
“坐。”谢瑾初递来杯温水,“我去煮面。”
姜绾宁不放心,跟着一起去厨房帮忙。谢瑾初起锅倒油,忙碌中还不忘嘱咐道:“你别进来了,我来就好。”
操作时,葱花上还沾着水,下锅时噼里啪啦的溅出些许油花,姜绾宁离的近,油花不小心溅到了眼睛上。
她惊呼一声,身子向后栽倒。
“小心。”谢瑾初迅速的关火,伸手接住姜绾宁的身子时,他脚下打滑,整个人向前倾倒。
姜绾宁被他带得失去平衡,两人重重摔在地毯上,谢瑾初翻身将她护在怀里,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窝。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骤然凝固。姜绾宁能清晰看到他脸上的绒毛。谢瑾初的手掌紧紧扣住她的腰,隔着单薄的针织衫,体温灼烧着皮肤。
“绾宁。”他的声音沙哑,拇指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我好想你。”
自动窗帘在此时缓缓闭合,光线被隔绝在外,黑暗中,彼此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姜绾宁的理智在谢瑾初越来越近的气息里崩塌。她微微仰头,唇瓣轻轻擦过他冰凉的嘴角。这个试探性的触碰如同一把火,瞬间点燃了身体里的欲.望。
谢瑾初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的吻带着近乎疯狂的掠夺性,舌尖撬开她的贝齿,纠缠着她的每一寸柔软。
姜绾宁的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在记忆里的触感与现实的温度间迷失。
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谢瑾初扯开她的针织衫纽扣时,手指都在颤抖。“冷吗?”
姜绾宁咬住他的肩膀,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汹涌而来的情绪,那些被背叛的夜晚、流产的绝望、重逢时的挣扎,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尽的爱意。
她还爱着他,这个想法出来让她眼角湿润。
谢瑾初捧起她的脸,拇指抹去泪痕,“绾宁,不要哭。”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渗进来时,姜绾宁蜷缩在谢瑾初怀里。他的手指在她背上画着圈,声音里带着餍足后的沙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吗?在你租的小公寓里。”
姜绾宁将脸埋进他胸口,听着熟悉的心跳声,感觉特别的踏实,就好像是悬了好久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