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捕北野尚。”北野尚道,“幸会!”
“幸会!”楚休言转向慎徽道,“六臂猿与九州赌坊肯定有极为密切的关联,我们必须再探九州赌坊。”
“九州赌坊是一定要去的,”慎徽道,“但不是我们去。”
楚休言不解:“你不想去?”
“不是我不去,”慎徽显然没有原谅,楚休言在九州赌坊制造混乱蓄意逃跑一事,“而是你不许去。”
“凭什么?”楚休言道,“莫非你担心我故技重施,又从九州赌坊趁乱逃跑吧?”
“不许去就是不许去。”慎徽寸步不让,对楚休言厉声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回衙门里等着,倘若胆敢任意妄为,定将你投入大狱,休想再获自由。”
见慎徽态度坚决,楚休言自知理亏,实不敢正面抗衡,不得不避其锋芒,讪讪颔首。
“西门、北野,”慎徽点了两名司捕,“你俩送楚少主回衙门。切记,好生看管着楚少主。”
西门佐与北野尚领了差使,一左一右站在楚休言身后。
“东方、南宫,”慎徽又道,“随我再探九州赌坊。”
东方佑与南宫夏应了声“诺”,站到了慎徽身侧。
慎徽嘱托仵作从速填写验尸格目,又对现场勘察工作布置一番后,便奔九州赌坊而去。
怀贞坊前往大理寺要穿过小半个安京城,在快要到东市的时候,楚休言突然躬下腰,捂着肚子,喊起痛来。
“怎么回事?”北野尚一脸关切,“你哪里不舒服?”
“我肚子痛,可能是吃错东西了。”楚休言痛得满头大汗,“医馆,快带我去医馆。”
“医馆?”北野尚慌忙转身问西门佐,“哪里有医馆?”
楚休言病发得太过突然,西门佐面露疑色,道:“你真的肚子痛?”
“真的,我骗你作甚?”楚休言此时额前青筋暴起,双唇急剧苍白,似乎被瞬间抽干了血色,“快带我去医馆。”说着,双膝一软,扑进了北野尚怀里。
北野尚托着楚休言的后背,抬头一看,就望见了东市的牌匾,大喜道:“没错,东市里头有医馆。楚少主,你再撑一会儿,我背你去东市找大夫。”
“谢谢北野司捕,”楚休言弱声道,“不过,我想我能自己走到医馆去。”
北野尚娇小玲珑,个子比楚休言矮了一大截,未必就能将楚休言背起来,况且当真背起来,场面想来定是滑稽无比,因此听到楚休言说能自己走去医馆,北野尚暗暗松了一口气。
楚休言在北野尚的搀扶下,和西门佐的监视下,走进了东市。
东市总是那么热闹。从白天到黑夜,就没有静下来的时候。市场里有各式各样的人,逛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和各式各样的摊档。
东市无奇不有,医馆却只有一间,藏在一条狭长的窄巷子里,人迹罕至。
医馆里只有一位医师,身披黑白鹤氅,一头乌发用竹钗绾成道士髻,笑容和善,可是三人一进门,她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西门佐喊道:“是你!”同时伸手擒拿楚休言。
楚休言委身一拧,避开了西门佐的擒拿,扑向医馆里的一根柱子,用力扯下一条细如发丝的银线,只听噗的一声,瞬间白烟四起,很快蒙着了整间医馆。
西门佐和北野尚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远远传来一句抱怨:“楚休言,认识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