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人?”空空揪住楚休言的衣领,“你怎么知道这一切?不可能,我明明做得天衣无缝,你怎么会查到我?不可能。说!”他用刀抵住楚休言喉口,喝道,“还有谁知晓我的身份?”
楚休言道:“横竖都是一死,我绝对不会出卖朋友。”
“你以为我不能杀你,就拿你没办法了吗?”空空阴恻恻一笑,双手反握戒刀,直直刺向楚休言大腿。
“我说。”戒刀刺入大腿前的一瞬间,楚休言大喊道,“我说。”
空空将戒刀在楚休言大腿上轻轻划过,喝道:“谁?”
“她叫郗望,是个术士。”楚休言噎声道,“午前会在天通寺前摆摊算命,午后就会回东市的医馆给人看病开药。我跟她提过你,她知晓你的身份。”
空空若有所思道:“不对啊!你若是早就识破了我的身份,方才大理寺的人在九州赌坊搜查时,你为什么不直接拆穿我呢?”
“你说的没错,大理寺的人真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废物。”楚休言道,“她们不相信我的推论,所以我才会乔装参加赌局,赢走你的戒刀,向她们证明我的推论没有错。”
空空问:“我的戒刀?”
楚休言道:“前夜,你将戒刀输给了弘文馆令史郭骞,对吗?”
空空点点头,蔑笑道:“他确实赢走了我的戒刀,所以我杀了她,就像等会儿,我也要杀了你一样。”
“郭骞将戒刀藏在里衫内,血渗透衣衫,在里衫上留下了戒刀的印痕。”楚休言道,“那夜,我看了你和郭骞的赌局,记得那是你的戒刀,所以,郭骞的死为我揭示了你的身份。”
“很好,你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吗?”空空道,“看在你如此配合的份上,我会给你个痛快。”
“我不想一个人孤单上路,”楚休言道,“反正你迟早都要杀了郗望,现在你又暂时不能杀我,不如成全我,你去将郗望抓来。我俩一起死,路上好有个伴。”
空空收起戒刀,嗤笑道:“你这般贪生怕死、卖友求荣,谁跟你做朋友,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要抓人就赶紧去。”楚休言道,“我和郗望有个约定,每日辰时都要碰一次面。如果我没有去找她,她就会去大理寺找我,到时候,你可就来不及了。”
空空脸色一僵,将信将疑道:“你想耍什么花招?”
“我能耍什么花招?”楚休言道,“我都被你捆起来了,还能耍什么花招?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等辰时之后再做打算。”她眼角一垂,瞥了眼靴面,略显慌张。
“你果然耍了花招。”空空俯身脱下楚休言的两只靴子,当啷一声,掉出个绿瓷瓶,瓶身写有“扶摇膏”三字。空空揭开瓶盖,望着里面的透明油膏,面露疑惑之色,问,“这是什么?”
楚休言支吾道:“跌打药膏而已,你别碰它。”
空空道:“如果是跌打药膏,为什么我不能碰?”
楚休言道:“我劝你最好别碰,否则后果自负。”
“你不让我碰,我偏要碰。”空空用食指挖了一指尖油膏,在手背上揉散,道,“我倒要看看,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