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声。
夏知挽是被窗外的雪光晃醒的。
她睁开眼时,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被雪光惊扰的蝴蝶。窗外飘着细碎的雪花,在晨光中泛着晶莹的微光,有几片落在窗台上,很快融化成透明的水珠。喉咙里泛着轻微的干涩感,她下意识抿了抿唇唇色是自然的浅粉,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柔软光泽。
"下雪了..."
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场初雪。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暖气片偶尔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她躺在床上没动,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纹,那纹路像是去年冬天画过的地图。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暖气片偶尔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才慢慢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体温计。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时,她微微蜷了蜷手指。银色的金属外壳上有些细小的划痕,是上周掉在地上磕的。她含住体温计的时候,舌尖尝到一点金属的味道。
体温计在舌下微微发凉。夏知挽盯着窗外,雪越下越大,有几片粘在玻璃上,慢慢化成水痕滑下去。五分钟到了,她抽出体温计——38.2℃,比昨晚降了0.3度。这个数字让她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惊动还在值夜班的妈妈。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医院工作群的凌晨交接消息,妈妈肯定又忙得没空看。她点开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昨晚十一点:"挽挽,药在电视柜抽屉,你自己去买点吃的,妈妈顾不及",字打得匆忙,连句号都没加。
……
厨房的电饭煲亮着保温灯。揭开盖子,白粥表面结了层皱皱的膜,她用勺子搅了搅,米粒黏糊糊地缠在一起。餐桌上有半杯喝剩的牛奶,杯壁上凝着细小的水珠。妈妈总是这样,临走前会匆匆喝点什么,杯子从来来不及洗。
药箱里退烧药只剩最后两粒。铝箔包装上的生产日期还能看清,她抠出一粒,就着凉水吞下去。药片卡在喉咙里,苦味慢慢泛上来,像含了一口化不开的雪。
洗手间的镜子上蒙着层水雾。她伸手抹开一块,看见自己眼睛里泛着不正常的亮光,颧骨有两团淡淡的红晕。头发睡得有些乱,几缕发丝黏在后颈上,出了薄汗。她随手扎了个低马尾,发绳缠到第三圈时"啪"地断了。
雪下得更密了。阳台上望出去,对面楼的屋顶全白了,像撒了层盐。她找出那把黑色长柄伞,撑开时有一根伞骨不太灵活,卡了两下才完全展开。电梯正在维修,楼梯间的声控灯坏了,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
便利店的加热柜冒着白气。老板娘正在补货,看见她进来点了点头。冷藏柜里的三明治边缘发干,她最后拿了瓶热牛奶。扫码付款时,手机屏幕上的雾气让她按错了三次。
公交站台积了薄薄一层雪。她站在广告牌后面躲风,呼出的白气在围巾上结了一层细小的水珠。7路车来得比平时晚,车轮碾过积雪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上车刷卡时,读卡器"滴"地响了一声,比平时要尖锐。
公交站台的广告牌积了层雪。她站在背风处,呼出的白气在围巾上结成细小的水珠。7路车来得比平时晚,车轮碾过积雪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上车刷卡时,读卡器尖锐地"滴"了一声。
车厢里暖气开得很足,玻璃上凝着水雾。她用手指在上面画了条线,水珠顺着那条线往下流。水珠顺着线条往下流,窗外梧桐树的枝桠上积了雪,有几枝被压的弯下去,像被按了暂停键的鞠躬动作。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路边的灌木丛上积了厚厚一层。
到学校要坐七站。每停靠一次,车门打开时都会灌进来一阵冷风。她的座位正对着出风口,热风吹得后颈发痒。书包放在腿上,拉链上的钥匙扣随着车子晃动轻轻作响。
校门口的雪被踩出一条泥泞的小路。值周老师正在检查校牌,她摸出校牌时,金属表面沾了雪水,冰凉刺骨。教学楼前的台阶撒了盐,踩上去沙沙作响。走廊里传来各个班级早读的声音,混在一起听不清内容。
教室的暖气开得很足,玻璃窗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夏知挽把书包挂在课桌侧面的钩子上,金属挂钩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前排的林亦晴转过头来,鼻尖冻得通红:"你脸怎么这么红?又发烧了?"
夏知挽摇摇头,从书包侧袋摸出保温杯。杯盖拧开时,红枣姜茶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她小口啜饮着,舌尖尝到一点姜的辛辣和红枣的甜味。
早读课刚开始,班主任许老师就抱着一叠试卷走了进来。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叹声。"上周的期中考成绩出来了,"李老师推了推眼镜,"这次语文平均分比三班低了1.5分。"
许老师将月考试卷放在讲台上,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叠薄薄的纸上,窗外的雪落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次考试,"许老师的声音很平静,"全年级只有一个140分以上的。"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前排几个同学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夏知挽,他们的眼神里混杂着震惊和难以置信。林亦晴的笔掉在地上,在寂静的教室里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夏知挽,"许老师推了推眼镜,"143分。"
这个数字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夏知挽听见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有人小声嘀咕着"怎么可能",还有人在偷偷数着扣分点。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试卷边缘,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现代文阅读全年级只有一个人全对。"许老师补充道,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夏知挽身上,"作文扣了5分,已经是年级最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