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李豫的手指紧紧攥着座椅："我的十五岁礼物是双球鞋..."
林亦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所以高一你请假不是因为生病，是来这边滑雪？"
夏知挽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不是。"她转头看向窗外，"那时候...爷爷刚走，我在整理这些。"
温瑶注意到夏知挽攥着背包带的手指微微发白，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很漂亮的滑雪场。"
夏知挽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些："爷爷选的雪道设计。"
……
当众人换好装备重新集合在雪场起点时，一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教练走了过来。他看上去四十出头，古铜色的脸上带着常年户外运动留下的晒痕。
"各位同学好，我是今天的滑雪教练王磊，你们可以叫我王叔。"他笑着拍了拍手，"夏小姐已经安排好了全套服务，我们先来做个小调查，有谁是完全没滑过雪的？"
林墨立刻举手："我！但我看了三小时教学视频！"
陆铭翻了个白眼："看视频和实际操作能一样吗？"
王教练忍俊不禁："好，那我们分成两组。初学者跟我去魔毯区，有经验的可以去中级道。"他指了指不远处缓缓移动的传送带，"那是魔毯，比缆车更适合新手。"
林墨立刻哀嚎："啊？不能直接玩吗？"
"想摔断腿你就去。"陆铭翻了个白眼。
沈清远推了推眼镜："根据物理学原理，魔毯确实更安全..."
"闭嘴老沈！"林墨一把捂住他的嘴，"我们去玩魔毯！"
温瑶犹豫地看向夏知挽："你要去哪边？"
夏知挽正在调整手套："我带你。"
"哇！"林亦晴凑过来，"夏知挽亲自教诶！"
分组很快完成。林墨、林亦晴和李豫跟着王教练去了魔毯区；陆铭和沈清远去了中级道；夏知挽则带着温瑶去了平缓的练习区。
晨光穿过薄雾，为雪场镀上一层柔和的淡金色。夏知挽站在雪道起点，藏青色的滑雪服衬得她肤色如雪。她微微低头调整手套时，几缕黑发从毛线帽中滑出，垂落在暗红色围巾上。围巾的流苏被山风吹得轻轻摇曳，像跳动的火苗。
温瑶小跑着跟上来，奶白色的羽绒服在雪地里格外醒目。她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小小的云朵，鼻尖和脸颊因为寒冷泛着淡淡的粉色。当她仰头看向夏知挽时，睫毛上还沾着几片细小的雪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我有点紧张。"温瑶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滑雪杖的带子。她的眼睛因为兴奋而显得格外明亮，像是盛满了星光。
夏知挽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她。那双总是平静如湖水的眼睛此刻泛着温和的涟漪："别怕。"她伸手帮温瑶整理歪掉的护目镜，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对方的脸颊，两人都微微一怔。
林亦晴在不远处蹦跳着，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欢快地摆动。她玫红色的滑雪服在雪地里像一朵盛开的花，格外醒目。"我要拍vlog！"她兴奋地转着圈，手里的运动相机闪着红光，"这背景太完美了！"
林墨穿着他那件亮橙色的滑雪服，活像个行走的警示标志。他正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护具，动作夸张得像在演默剧。"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穿！"他哀嚎着，护膝戴反了都没发现。
陆铭靠在栏杆上，一脸嫌弃地看着林墨。他深蓝色的滑雪服剪裁利落，显得整个人更加修长。当林墨又一次把护肘戴错时，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镜片后的眼睛写满了无奈。"白痴。"他小声嘀咕，却还是走过去帮林墨调整。
沈清远站在一旁，一丝不苟地检查着自己的装备。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雪地的光芒。当看到林墨终于穿戴整齐后，他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好了，开始吧。"夏知挽轻声说，率先踏上雪板。她的动作流畅优雅，仿佛与雪地融为一体。当她转身看向温瑶时，阳光正好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精致的轮廓。
温瑶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她的动作笨拙却认真，像只刚学走路的小企鹅。当她因为重心不稳而摇晃时，夏知挽立刻滑到她身边，稳稳地扶住她的手臂。
"放松。"夏知挽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温瑶耳中，"看着我。"
温瑶抬头，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睛。不知为何，她突然没那么紧张了。夏知挽的手很稳，掌心传来的温度透过手套也能感受到。
"我...我试试。"温瑶鼓起勇气，慢慢向前滑动。她的动作虽然生涩，但已经比刚开始好多了。
夏知挽始终跟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目光专注。每当温瑶快要失去平衡时，她总能及时出现，像一道无声的守护。
远处，林墨的尖叫声划破宁静："啊啊啊救命啊！！！"他正以惊人的速度冲向防护栏，手脚胡乱挥舞着。
陆铭叹了口气，一个漂亮的回转滑到他身边，及时拉住了他的衣领。"傻子。"他嫌弃地说，却还是耐心地教林墨正确的刹车姿势。
林亦晴举着相机，记录下这滑稽的一幕。她笑得前仰后合，马尾在空中划出欢快的弧线。"太经典了！"她抹着眼角的泪花，"这绝对能上热门！"
沈清远则站在中级道的起点，认真地观察着地形。他推了推眼镜，似乎在计算最佳路线。当他终于滑下时，动作精准得像台计算机，每一个转弯都恰到好处。
阳光渐渐强烈，雪地反射的光芒让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温瑶已经能独立滑行一小段距离了，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红晕。"夏知挽！你看！"她兴奋地转身，却因为分心而再次失去平衡。
这一次，两人一起摔进了松软的雪堆里。温瑶整个人压在夏知挽身上，她们的脸近在咫尺，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睫毛上凝结的霜花。温瑶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却被滑雪板绊得再次跌回去。
夏知挽的耳尖也悄悄红了。她轻轻"嗯"了一声，帮温瑶解开固定器："休息会。"
她们坐在雪道旁的长椅上，工作人员送来热可可。温瑶捧着杯子暖手，偷偷瞄着身旁的夏知挽。阳光透过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许多，不再是学校里那个高冷的优等生。
"谢谢。"温瑶小声说，"你教得很好。"
夏知挽转头看她，嘴角微微上扬："你学得快。"
这简单的夸奖让温瑶心头一暖。她突然发现，夏知挽笑起来时，左脸颊有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像是雪地里悄悄绽放的小花。
远处，少年们的身影在雪道上划出欢快的轨迹。林墨终于学会了刹车，正得意地向所有人炫耀；陆铭一脸嫌弃，却还是帮他拍照；林亦晴继续着她的vlog拍摄；沈清远则站在一旁，时不时推一下眼镜，记录着什么。
风灯轻轻摇晃，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这个冬日的早晨，因为青春的热度而变得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