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起身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两瓶冰啤酒蹲在茶几边上,将口子抵在茶几边向下用力。
扑哧。
两瓶啤酒被猴子很轻松的打开,啤酒盖在地上越滚越远,不知道停在了哪个小角落里。
赵含羞接过他递来的其中一瓶,啤酒瓶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小水滴,她的指尖轻触在瓶身上,水滴瞬间浸入她指尖的皮肤,冻得她连忙将酒瓶放在桌子上。
猴子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一口气吹了半瓶,屋内并没有暖气,也只比屋外暖和一些。
赵含羞不禁佩服起猴子的身体素质,竟然可以在这么冷的季节喝冰啤酒,也不怕冻掉牙齿。
生活在南城的人基本都会选择吃温食,喝温水,而她在南城待久了,生活习惯也跟着改变了不少。
以前的她或许会期待冰饮的味道,想念雪糕的香甜,但现在的她却不会。
“你和你师傅都喜欢在冬天喝冰啤酒?”
“是啊。”
“这个还是我老大教我的呢。”
猴子一口气喝了快大半瓶,他将酒瓶举在半空中去看里面剩的酒,随后摇了摇头默默从冰箱里又开了一瓶放在自己面前。
赵含羞深深喘着气,她垂下眼角,心里像吊着块铁,坠胀酸涩。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头顶似乎有一把大刀将她和林樾一刀斩开,他们之间是一道无法弥补的鸿沟。最可悲的是,她能感受到鸿沟的存在,却不知它为什么而存在。
就像她始终摸不懂林樾的心一样。
赵含羞微扯着嘴角,随即将桌上那瓶冰啤酒握在掌心,冰凉的触感让她的脑子清醒不少,但她选择仰起头,将那瓶冰啤酒喝的干干净净。
她想要知道,现在的林樾究竟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和她对视,她想要跨过那条鸿沟,走到他身边。
对于林樾她只感到束手无策,现在也只有这种笨办法,能让她对林樾有一丝浅薄的了解。
“你师傅这几年过的好吗?”赵含羞在喝完酒后,整个人变得晕乎乎的,连说话都大声起来。
猴子放下酒瓶,打了个嗝,黧黑的脸蛋上是两坨红圈圈,“我老大啊,他好着呢!每天能吃能睡,就是吧,我总觉得他不对劲。”
赵含羞听着猴子前半段话渐渐放心,而在听到后半段话后,原本放下的心再次被提起,她红着脸问道:“哪里不对劲?”
猴子吧唧着嘴巴,强睁着眼皮道:“老大有时候回来满身都是伤,可不管我怎么问他,他都不说实话。”,说完这句话后,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打着呼睡死过去。
赵含羞皱起眉头,起身摇摇晃晃走到猴子丢脏衣服的那个房间随手拿了件衣服盖在他身上,将101的房门都关好后,迷迷糊糊走向102,身子一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凌晨一点,地下拳击场一如既往的热闹。
林樾站在台上眼前是一片模糊,刺鼻的血腥味萦绕在他的鼻腔,湿热的环境压抑着他的呼吸,他浑身上下都是黏稠的汗液,脸上糊满鲜血,有他的,也有对手的。
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抬手一拳打在对手的脸上,鲜血顿时划过一道弧线,喷洒在他的下巴尖上,远远看去,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此刻的他们都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来使用技巧对打,现在无非就看谁更抗揍一些。
台下是各式各样的欢呼和叫骂,林樾早已经听习惯,他弯着腰紧盯着躺在地面上像条蚯蚓一样扭动着身体想要重新站起来的对手。
“疯狗还是那样强啊。”一个穿着西装,年龄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人挺个大肚子坐在台下,一边抽着烟,一边评价着两个人在台上的表现。
许愿疲倦的脸颊上顿时露出一抹谄媚的笑脸,抬手倒着这里最昂贵的酒,“要说真正厉害的还得是您啊,李老板。要不是您,慧眼识人选中了疯狗,他哪里有机会表演给您看呢。”
“哈哈哈。小许,你这嘴皮子功夫真是渐长啊。”李老板肥胖的手掌使劲拍着许愿的侧脸,脸上笑呵呵道。
许愿就这么朝李老板伸着脸,直到他拍完才将脸收回。
李老板看着许愿一侧高高肿起的脸庞和他一如既往谄媚的笑容,满意地点点头,“小许啊,你要知道,这地下拳击场的新人可是很多的,没点关系压根排不到。当时看你们迫切的需要钱,我才和你们签下一周一场比赛的合同,现在还剩下三个月,好歹也得打完吧。”
李老板慢悠悠将烟头上的烟灰弹进烟灰缸,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划过他油腻的肥脸,“你看看这些台下的人,都是为了看疯狗才来的,你说你现在要违背合同改成一个月打一场,我得亏损多少钱呢。”
许愿的脸一点点阴沉下来,后槽牙紧紧咬着腮帮子,一字一句从他的嘴里吐出:“可是,一周一场是会死人的,这场子里除了疯狗,没人是一周一场。你总得让他多活些日子为你赚钱吧。”
李老板笑着摇头道:“小许,他可是疯狗啊。”
许愿咬牙切齿地看着李老板离开的背影,嘴里暗骂道:“死老贼。”
叮——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