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天狼星开始抗议。

“布莱克先生。”里德尔的语气透露着不容置疑，“这不是请求。”

小天狼星的目光越过里德尔，落在了站在后方的柳德米拉身上：“柳德米拉，你还好吗？我们听到声音……”

“她很好。”里德尔微微侧身，挡住了小天狼星的视线，“现在，离开。”

柳德米拉悄悄点头，向他们示意一切都好，三个格莱芬多男孩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在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之前，小天狼星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做了个“如果有事就发信号”的手势，虽然他们打交道的经历算不上愉快，但此时掠夺者们所展现的关心还是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等掠夺者们消失在视线中后，里德尔关上门，看向柳德米拉，一股沉重的压迫感立刻传来：“你应该事先告诉我，沙菲克小姐。”

“……抱歉，教授，我觉得您可能不会同意他们在场。”柳德米拉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不相信我。”这是一个陈述句而非疑问句，柳德米拉有些惊讶，这句话也许会出现在那本里德尔记录他实验成果的笔记本上，但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由他亲口说出，并且伴随着这种……几乎可以算得上受伤的表情。

这是什么战术？柳德米拉思考着，同时在脑海中组织着适当的语言：“我相信您，教授。”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足够真诚，“但布莱克他们认为在现场附近警戒能够让实验更安全，而且考虑到他们平时的……风评，您不会认为让他们待在附近是一个好的选择。”

里德尔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他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他们真的很关心你。”

“关心莱姆斯。”柳德米拉纠正道，“我是附带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里德尔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她无法解读的情绪。

柳德米拉避开了他的目光，不确定该如何回应，只好选择转移话题：“我想我应该补充一下刚才我睡着那段时间的观察记录。”

好在里德尔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想法：“当然，记录是很重要的。”

柳德米拉翻开笔记本，差点被自己气笑了，笔记本最新的一页上详细记录了她的字体是如何从工整，到有点飘逸，到凌乱，最后变成这种她都不能确定到底写了什么的鬼画符。她努力辨认着自己的字迹，一边在旁边进行修改。

随着夜色渐渐褪去，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尖叫棚屋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安静。莱姆斯已经睡着了，柳德米拉则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一边观察着莱姆斯的状况，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里德尔坐在一旁，偶尔会询问一些关于药剂的细节问题，或者提出一些改进建议。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来时，莱姆斯开始出现变化的迹象。他的身体逐渐缩小，毛发开始消退，狼人的特征慢慢被人类的轮廓所取代。

这次的变形过程似乎没有那么痛苦，莱姆斯只是发出了几声低沉的呻吟，并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嚎叫。当一个赤裸，筋疲力尽但没有任何新伤的莱姆斯重新出现时，柳德米拉松了一口气。

“感觉如何？”柳德米拉帮他穿上准备好的衣服，并递给他一杯水和一些巧克力。

莱姆斯虚弱地笑了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我能记得……”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想，“几乎是整晚的事情，没有通常那种……迷茫的感觉。”

柳德米拉感到一阵欣喜涌上心头。实验成功了！她的改良配方真的起作用了！她几乎要跳起来欢呼，但勉强控制住了自己，只是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有任何不适感吗？头痛？恶心？”她继续询问，同时记录着莱姆斯的反应。

莱姆斯摇了摇头：“只是正常的疲惫，但比平时好多了。真的，柳德米拉，这太神奇了。”

“那么我想我们可以称之为完全成功。”柳德米拉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

里德尔走近了一些：“确实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沙菲克小姐。这种改良配方如果能够推广，将会帮助到许多狼人。”

“谢谢您，教授。”她礼貌回答道，“不过这还只是初步成功，我们需要进行更多次测试，确保药剂在不同条件下都能稳定发挥作用。”

“当然。”里德尔点头，“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随时来找我。”

柳德米拉点头表示同意，尽管内心清楚如果有任何问题，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先去求助斯卡曼德先生。

里德尔挥动魔杖，房间里的物品开始自动整理起来：“我们应该尽快回到城堡。天亮了，人们会开始活动，如果被其他的学生看见我们在这里活动，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当他们准备离开时，莱姆斯突然开口：“柳德米拉，你可以给我们一些空间吗？我有些事想和里德尔教授单独谈谈。”

柳德米拉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莱姆斯，又看了看里德尔，后者似乎也对这个请求感到意外。

“当然。”她答应道，“我在外面等你们。”

走出尖叫棚屋，早晨的清新空气让柳德米拉精神为之一振。远处的霍格沃茨城堡在朝阳中如画卷般展开，宁静而美丽。她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试图驱散一夜未眠的疲惫感。

莱姆斯到底要和里德尔谈什么？她还是有些好奇，难道是关于改良药剂的进一步实验？可这不是和她讨论更好吗。还是关于掠夺者们的突然闯入？

不到五分钟，两人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莱姆斯看起来心事重重，而里德尔则带着一种柳德米拉从未见过的，几乎可以称为尴尬的表情。

“一切都好吗？”她忍不住问道。

“很好。”莱姆斯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只是一些关于实验的后续跟进。”

柳德米拉并不相信这个解释，但她决定不在此刻追问。三人沿着秘密通道回到霍格沃茨，一路上几乎没有交谈，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当他们来到医疗翼门口时，庞弗雷夫人已经在等候了。她似乎有些惊讶于莱姆斯和以往不同的良好状态，这个小小举动让柳德米拉的内心涌起一股自豪。庞弗雷夫人感谢了里德尔和柳德米拉的帮助，然后将莱姆斯带进了医疗翼。

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关于昨晚……你睡着的时候……”里德尔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听上去出奇的犹豫，“我希望你知道，我没有……”

“我们能不能就当那件事从未发生过？”柳德米拉打断他，光是回想起自己在他面前曾经睡得昏天黑地甚至还摔倒在了地上就已经让她忍不住想要逃跑了，“我不是很想回忆那个尴尬时刻。”

里德尔似乎送了一口气，同时又显得有些失望：“如你所愿，现在你应该去休息一下，今晚你已经付出了很多。”

柳德米拉感到被试验成功的喜悦所掩盖的疲惫感突然席卷而来：“您也是，教授。那么晚安。”

“已经是早上了。”里德尔微笑着纠正，“所以应该是早安，沙菲克小姐。”

柳德米拉也微微一笑：“是的，早安，教授。”

在回地窖的路上，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满足，她帮助了莱姆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许还能够帮助更多的狼人。

现在，她只想回到宿舍，好好睡一觉，然后写信告诉斯卡曼德先生这个好消息。至于其他所有的问题，无论是莱姆斯和里德尔的谈话，还是她和里德尔之间未了结的恩怨，都可以等到她头脑清醒时再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