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喝就是了。”闻歧将玻璃管举起,手放在塞子上,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狱警的枪。
“啊!”惊慌失措的叫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狱警烦躁大吼:“闻歧,给过你机会了!再耍滑头,我让你……”
闻歧无辜道:“不是我。”
狱警愣了下,往侧面看去。
第一个喝下试剂的人倒地不起。
“我的眼睛好痒,好痒,全身都痒……”那犯人痛苦地叫着,不住地往身上挠。
疯狂挠痒的频率,看得其他人也痒起来。
为了挠痒,犯人掀起囚衣,露出了背部。
他挠的力气太重,背部出现了一条条红痕。
紧接着,那些红痕全部溃烂,长出一个个脓包,皮肤被恶心的脓包覆盖。
他身上的惨状,是密集恐惧症看了要报警的程度,几个狱警嫌恶地别开头。
犯人抓破了脓包,流出不知道是血还是粘液的东西,把灰蓝色囚衣染成黑色。
他自己也发现了异状,惊悚尖叫,一双含着热泪的眼睛求救地看过来。
叫声没持续太久。
他的双腿很快绷直,抽搐几下,嘴里吐出一口口黑血,十秒钟便气绝而亡。
透过玻璃,能清晰看到发生的一切。
另一个喝下试剂的犯人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他急切地想要推门逃出来,试了几次都失败。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仇视地看着那扇门,对着厚玻璃挥拳。
特制玻璃连子弹都可以防,哪是人可以破坏的。
犯人的拳头血肉模糊,他却感觉不到痛,脸色惨白,像身后有鬼在追。
他是那么惊恐,用上双手都不够,竟拿头去撞玻璃。
“咚!咚!咚!”一声又一声,玻璃被溅上血迹。
异能者的大力在此刻展露无疑,他很快倒地,不知生死。
现场触目惊心。
这种能上新闻头条的场面,狱警们见怪不怪。
他们嗤笑道:“又死两个,听他们说得好像多努力多厉害,结果两分钟都撑不住,垃圾。”
玻璃房的地板自动下沉,两个犯人消失不见。
狱警们的目光汇聚到硕果仅存的闻歧身上。
岑尔冲他抬了抬下巴,笑道:“要我喂你?也不是不行。”
他身后的狱警上前一步,齐齐举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闻歧。
狱警能猜到即将发生的事。
目睹了其他人的死亡,还没服用试剂的人会痛苦求饶,崩溃反抗。
但那些都是无用功,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吃药。
出乎意料,闻歧安安静静,看不到害怕,也不见抗拒。
他缓缓揭开盖子,摇晃一下,将试剂缓缓饮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狱警不相信他心理素质这么强,急忙上前检查。
闻歧不等狱警用镊子,张开嘴给他看。
舌面和舌底都检查了,没有任何异常。
狱警觉得不对,可闻歧确实把试剂咽下去了。
“我可以走了吗?”
岑尔一双眼睛始终没离开过闻歧:“当然不能,要留下来观察2小时。”
闻歧指了指凳子,“能坐?”
岑也点头。
闻歧若无其事地坐下,舒展身体,翘起二郎腿。
“你们不要眼睛睁得像铜铃……”
说到一半他忽然呛住,捂嘴咳嗽起来。
这一下咳得撕心裂肺,像要把肺咳出。
狱警的心提了起来——闻歧被King寄予厚望,还说他是什么亿分之一,结果也不行吗?
他们等着闻歧的异变,寂静无声。
闻歧咳得脸都红了,许久才平复。
他好整以暇地问:“你们要这样守着吗,不怕我狂性大发弄伤你们?”
岑尔定定地看着他,忽而说:“把手伸出来,刚捂嘴那只。”
闻歧眼眸一转,“嗯?”
“别让我催第二次。”
岑尔态度并不急躁,还是那副纨绔样子。
但大家心知肚明,闻歧再不配合,他下一秒就会上来拿人。
“神经。”闻歧双手张开,手心手背都给他看。
葱白的手指修长骨感,别说藏了东西,连一点湿痕都看不到。
“还想看哪里只管提,我一次性满足你的要求。”闻歧食指摇了摇,“脱衣服不行,如果你们敢,我就联系King。”
岑尔没说什么,旁边的狱警却怒气冲冲。
“2个小时,整整120分钟!每一秒钟都可能死亡,你猖狂什么?一个死人,King再看重又能怎样?”
另一个狱警冷哼:“死算是好归宿,能一下死掉是走运,你有那种运气吗?”
闻歧神色如常,坐在凳子上,悠哉悠哉地闭上眼睛假寐。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无事发生。
犯人留观的两小时,狱警并不需要在这守着,可以去休息。
然而,这批狱警被闻歧挑出了火,站在外面一眨不眨地看着,一动也不动。
他们恨不得在闻歧身上盯出窟窿。
闻歧还是一点事儿没有。
半小时之后,他们终于想起,应该拿椅子过来坐。
腿刚迈动,闻歧开口了。
他语气温柔,说的话却欠揍无比,往人的心窝子扎。
“怎么了,累了吗?不是很硬气吗,要看我去死,要看我发疯,就这?”
狱警哪受得了这种讥讽,梗着脖子,站姿比之前更笔直:“谁累了?不如担心你自己!”
“不累啊,我还以为你们腿酸了想坐。也是,你们可是狱警,和我们这些菜鸡犯人不同,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累。”
狱警:“……”
腿一下酸起来了怎么回事。
……气到要爆炸!
狱警被堵得哑口无言,又不能对闻歧做什么,只能攥着拳头无能狂怒。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生气时,闻歧坐的那张凳子底部浮现出透明水珠,和玻璃管内的试剂一模一样。
不枉闻歧每次洗澡都练习压缩水流、压缩空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狱警们的表情逐渐变化。
从“要亲眼看着闻歧死”,到“不是吧难道他真能撑过去”,到“怎么可能一点副作用都没有?!”
最后是“腿站得真他祖宗的酸”。
2小时一到,再不服气也只能生生咽下。
闻歧含笑看他们,他们别过头去,满脸郁闷。
闻歧笑容越来越大:“怎么说?”
狱警:“……”
他们看天看地,一秒八百个小动作,生动诠释了什么叫脸被打肿。
只有岑尔,一双眼眸里尽是兴味,笑意盎然道:“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