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砚面色不变,解释道:“不奇怪,她是体修,这是基本操作。”
那棵树被连根拔起,留下了更加微弱的呜咽声。
乌怀也眉头皱得更深了:“奇怪了。”
她深吸口气,竖起一掌劈在树干,树干被劈成两半,从中间断开,只见最中心的地方,藏着一人高的腐肉,红色的液体顺着流了下来。
“这是……”乌怀也伸出手一模,脸色倏地沉了,“这是人的血液。”
“什么?!”三人齐声道。
杨韵莹当场就跪了:“夫君啊,你死的好惨啊呜呜呜……”
林邬玦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走近几步,猜测道:“莫非是这树吃了人?”
“也许吧。”乌怀也道,“我猜那人是被困在树中,从外到内,一步步被吸食殆尽,我们方才听到的惨叫声,想必正是他在求救……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看来这地方的确有鬼。”林邬玦沉声道,“想必之前在山上失踪的人,也被……”
乌怀也将那棵树收进储物袋,道:“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被困。”
众人自然同意,但绕了一圈,灵力击打过每一个树木,却再无发现。
江迟砚道:“看来他们是被吞食干净了。”
乌怀也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只是……这永径山上,究竟有多少会吃人的妖树?”
江迟砚反问:“为什么不是魔树?”
乌怀也抿了抿唇,纠结一会还是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我对魔气十分敏锐,若是魔族的产物,我不会毫无察觉。”
“原来如此。”江迟砚道。
“先回去吧,我会将那妖树带回宗门调查,若有其他发现,你们记得通知我。”
江迟砚笑道:“当然。”
回到城中,杨韵莹哭哭啼啼地向三人道别,说是要为夫君准备衣冠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乌怀也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片刻,突然道:“她不对劲。”
江迟砚收回视线,眉心一跳:“她怎么了?”
乌怀也道:“她口口声声说着夫君失踪,装出一副情深至极的模样托我们帮忙,可我见过无数生死离别,她那样子,分明是装出来的。”乌怀也嗤笑一声,补充道,“再者,她说自己几次上山找人,可那么多人都死在山上,为何偏偏她活着?”
乌怀也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下了定论:“我看,她压根没上过这山,夫君什么的也全是虚造,只是引我们上山的幌子罢了。”
“好有道理。”江迟砚假笑着应声,“那道友准备怎么做?要抓她回来审问吗?”
乌怀也摇头:“不可贸然行动,她一个普通人哪会知道这么多,多半背后有人指使,我会找人跟着她的。”
江迟砚抿了抿唇,提议道:“师姐还要回宗门,恐怕忙不过来,不如我们去跟踪她吧。”
乌怀也看了二人一眼,江迟砚从那双眼里读出了一丝微妙:“你们修习过跟踪术吗?若是跟丢了,或者被发现了,岂不打草惊蛇?”
“这事交给我吧,你们修为低,不要随意冒险。”
这算是明摆着嫌弃了。江迟砚默默叹了口气,不再强求。
告别乌怀也,林邬玦一个箭步拦在江迟砚面前,神色有点怪。
“怎么了?”江迟砚好笑地看着他,“你这个表情,很像是兴师问罪。”
林邬玦一言不发地盯着江迟砚,目光很沉,他又问了那个问题,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语气很笃定:“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江迟砚弯起眼睛笑了一下,表情玩味:“为什么这么问?”
林邬玦认真道:“自从到了常丰城,你的所作所为就都很奇怪。你说俞师姐有事相商,可你却一直没去找她;以及路子矜,据我所知他根本不准备前往秘境,可你和他聊完后,他就改变了主意,还带走了小白:再加上昨日……你一向不爱出门,昨天却跑去乞丐堆的听什么趣事;还有刚才,师兄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更不会主动搭话,可你却跟着她们上了山。”
他逼近一步,总结:“师兄,你走得每一步都很刻意。”
江迟砚好整以暇地朝他笑,十分坦然:“可是阿玦,我说过的,人是矛盾的,总有那么几次,我会做出不符合自己行为逻辑的事,这并不奇怪。不是吗?”
林邬玦差点就被他哄过去了,好在他脑子转的快,揪出了点东西:“师兄,你当初说这句话,不会是算到了有这么一天吧?”
江迟砚这下是真的意外了,他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伸出两只手去揉林邬玦的头发,逗他:“好阿玦,你的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有没有兴趣去写画本子?肯定能爆火一把!”
林邬玦制住江迟砚作乱的双手,眼角不受控地抽搐,气的!
他深吸口气,控制着自己的语气道:“你少打岔,你早就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对不对?”
那他知不知道,自己的攻略任务?
江迟砚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如果不解释清楚,林邬玦恐怕会胡思乱想到世界末日。
江迟砚叹了口气,无奈地举起两只手:“好了好了。我招,我招总行了吧?”
林邬玦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师兄最好实话实说。”
江迟砚又叹了口气,道:“边走边说吧,我还得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