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是真的吗?”
“是真的,心诚则灵!”
心诚则灵,心诚则灵,真是让人没想到……
思绪发散至此,姜寓九慢慢地睁开眼。她早晨从则灵房间出来后,便坐在月泉院的石椅子上,闭目养神,竟在不知不觉中小睡过去,直至日头高照。
这次小睡倒有几分舒坦。
姜寓九眯着眼适应光线,扯了扯嘴角,懒懒损道:“二位兄台,是在商量何要紧事,如此激动?”
没错,这二位兄台,便是怀光和冯宁。
此刻一只白玉似的手推着一盏茶出现在眼下,姜寓九扭头向身旁看去,就见怀光笑吟吟地说:“姐姐,睡得可还舒服?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怀光整个人都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带着笑意的眼眸含着微微水色,动人极了!活像是吸饱了晨露的春桃,一个劲儿得展现自己。
阳光,茶香,俊郎。
啧,很难不让人心情惬意。
虽这俊郎有几分不简单,但姜寓九不会拒绝一盏恰到好处的茶。
姜寓九挪开眼,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吹了吹,轻声道:“怀光,谢了。昨晚睡得如何?”
怀光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眼睛更亮了,轻轻点了点头道:“很好。”
“嗯。”
这边冯宁抬脚坐在了另一张石椅上,温和有礼地说道:“姜姑娘,我确实有较为要紧的事要同你说。”
说完还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而后坐直身子,自顾自地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下来。
姜寓九知道冯宁的意思,刚想开口,便听见怀光低声说了句:“我明白了。”
他施施然起身,眼睫低垂,对姜寓九道:“那我就不打搅姐姐和冯宁前辈商量事宜了。”
说罢便转身回了房间,贴心地给姜寓九和冯宁留出空间。
姜寓九瞧着怀光慢腾腾地走回了房间,碧色袍角在阳光下飘荡,走到门口时怀光脚步顿了顿,而后转过身回头朝她笑了笑,那笑里藏着一丝委屈,面上却仍有着一如既往的乖巧有礼……
她在心里哼笑一声,随后转过头来问道:“冯宁兄,是何要事?”
冯宁面上是欲言又止,但沉默片刻后,终究正了正色,温声说道:“姜姑娘,昨日我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一具尸体,是城西王家的二公子。你可能不知他是何人……他,他是长公主殿下的准驸马……”
说到这冯宁停住了,一向温和儒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似是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去解释这里面的复杂关系。
姜寓九表情却坦荡极了,她手指轻点石桌,漫不经心地给冯宁搭了个梯子:“这我略有耳闻,长公主与驸马好事将至,本是佳偶天成的喜事,如今发生了此等不测,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确实如此。”冯宁呼出一口气,点头应和,“王家二公子是在城外二十里的林子中被人杀害,至于他为何在那片林子,应当是被贼人掠去的。”
“哦?”姜寓九倾身低问,“到底是何贼人,如此大胆,又这么神通广大,竟然掠走当朝准驸马!”
冯宁被她突然拉近的距离搞得有点不知所措,脸上染上了薄红:“我和祝戈调查发现,应当是妖族所为!这妖物应当是在王公子回府的路上,将其控制,掠去了城外!”
说到此处他眉头紧皱,接着道:“怪不得前些日我在长公主府附近有一丝妖气,这妖猖狂至此,手段极度残忍,我想……”
姜寓九问:“冯兄,是有什么证据,证明王公子确为妖物所害吗?”
“王公子生前被吸干了精气,死后尸体被妖物炼化,只剩一滩尸肉。我昨夜检查发现,那尸肉残留有妖气和邪祟气息,这邪祟之气微不可察,我猜想是王公子被害后,引来了附近的邪祟……”
“如此说来,王公子确实像是被妖族所害,也不知这妖杀害王公子是何目的。”姜寓九轻挑眉说道。
“妖族多阴险狡诈之辈,他们素来视人命如草芥,杀人饮血,往往毫无征兆!王公子天降横祸,也是可怜。”
确实可怜。
但到底是天降横祸,还是蓄谋已久的灾祸,这恐怕还得另说。
姜寓九在心里想,今晚要去一趟宫里,看看这传说中的术士到底是何方人物。
叩叩叩——
姜寓九的思考被敲门声打断,她抬眼向院门望去,一白衣少年立于院门外,衣襟处的木槿花格外显眼,这是昨日在玄武大街上遇到的祝戈。
祝戈弯腰作揖,嗓音清越:“大师兄,姜姑娘,庄主唤你们前去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