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攸趁天光微亮抬眼瞥了王玲一眼,好奇问:“你今天要上班吗?”
王玲摇头,神色如常地回答,“不上班,今天周末,要休息。”
“哦。”刑攸说,“那你去隔壁市工作的事有进展了吗?”
王玲停了停,“还没有,但是妈妈以后可能晚上回不来,你自己回家能行吗?”
刑攸想着,王玲晚上不回来,爷爷一个人估计手生不好照顾刑无妄,她想一想,“我能自己走,也不远。”
毕竟小时候很早就独自一个人在学校门口等着了,就这都没事,现在更没事。
王玲“嗯”了声,说:“行,等我跟你爸商量一下。”
刑攸静静垂眸静了一会儿,又问,“爷爷最近还好吧?”
不知道是路上风声太大还是怎样,王玲没有回答她,到单元楼下,王玲在停电瓶车的时候忽然说:“昨天六楼那家把房子租出去了,下午就有人搬了进来。”
“嗯,我一会儿上去打个招呼。”刑攸说。
王玲默不作声地走到一边,停下车拿着刑攸放在箩筐里的两个熟鸡蛋上楼,“我不是那个意思,六楼的人好像是你爸的同事,等他今天下午调休回家,带着你一起去搂上打个招呼。”
刑攸倏然定在那里,抬头盯着她,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我爸的同事?”
“嗯。”王玲应了一声,转头看她,“你知道是谁吗?”
刑攸怎么可能不知道,假期碰到周烨南的时候就提过这件事,她原本以为那只是情绪过激之后的胡话,没想到周烨南真的住进来了。
刑攸垂下眼皮,掩住慌张的神情,摇头否认,“不清楚,我怎么会知道那些老师的事。”
王玲不甚在意地“哦”了声,刑攸跟着她到家门口。
王玲将钥匙插进锁眼中,钥匙沙沙地摩挲过每一个突起和凹陷,最终咔哒——
“怎么了这是?”
刑攸进屋还没来得急换鞋,只见爷爷转头盯着窗外的阴云发呆,刑无妄躺在没有遮挡的沙发上,爷爷手中拿着的奶瓶早就凉了,神情呆滞,若有所思,掺杂着悲痛的神情在眼神中流转。
刑攸深吸一口气,抱着刑无妄往他身边走,“奶瓶给我吧,爷爷,你要是觉得没精神就去睡一觉。”
爷爷没有动作,语气漠然,“睡不着,不想睡。”
刑攸站在爷爷身前,王玲兀自进屋关上门,刑攸盯着爷爷爬满皱褶的眼尾,隐约感觉有些泛红,爷爷抬起手掌扣在眼睛上,没有生气也不想多说话的样子。
刑攸想劝他的话只好作罢,抱着刑无妄走进厨房,温声问她,“小妄想吃什么?”
刑无妄还不理解这些词语之间的区别,她只垂下头咬着刑攸的肩膀。
在阴雨天,人不免会变得懒散迟钝,刑攸目不斜视地准备好这一切,揉了揉刑无妄的脸蛋,走到客厅放她在垫子上玩。
王玲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出来,漫不经心地说,“攸攸,你去六楼等着知勉吧。你爸让你喊他来家里吃饭,他们今天有事不能回去。”
刑攸无奈点头,“我给他发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