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又恢复了,先是听到风声,风里带来阴冷气息,我狠狠颤了两下,浑身毛孔精神抖擞。随即是许多女人的哭泣声,痛苦恐怖,可认真听,又像是笑声。
我顿时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头皮发麻,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在上面爬。
猛地睁开了眼,那些声音立即不见了。眼前虽然还是黑暗,但是心里踏实了许多。
黑暗中,贺兆齐轻轻地握住我的手,“阿铭,你看到了?”
“不,没有,我只听到了哭声……”
“再试一次?”
“我……”说真的,一想到那些哭声,我有点害怕了。
也许是我脸色不对,贺兆齐收紧了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我在这,你放心。”
这句话明明那么狗血,放在小言里当台词也毫不违和,他说出来居然让我有些安心。
接下来,贺兆齐无所谓地说:“实在不行,就硬拆。”
又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口气。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我再试一次。”
再次闭上眼,那些哭泣的声音像是夹在风里,在耳边萦绕不去。
声音很轻,却尖锐得像铁铲在石头上划过,并不是很响很重,也足够刺激人的耳膜。
我努力不去听那些声音,紧紧闭着眼睛,风仿佛是水流,意识逆着风而去,似乎通过了狭窄的缝隙,进入了宽阔的地方。
那些哭声也越发明显,撕心裂肺,让人听着瘆得慌。
奇怪的是,眼前一片黑暗,我却什么都能看得清楚。那些景物越来越清晰,我环顾一圈,这是楼梯间里面?
我眼前正是那扇安全门,门上还贴了一张……
这张是符纸?像着魔一样,我抬手去碰符纸,指尖还没碰到它。
它发出一道红光,如同熄灭的灰烬,又像是秋叶脱离枝头,慢慢飘下来,安静落在脚边。
我正打算捡起细看,脑海里忽然有什么东西蹿动,像是在意识深处苏醒,它轻轻地舞蹈着扭曲着,节奏越来越快。
大量的画面和声音入侵大脑,像是倒流的海水灌入池塘,负荷过重,头疼欲裂,我死死按着额头,巨大的痛苦即将把人撕裂……
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一个趔趄,倒进一个怀里,脑袋被人使劲地搓了几下。
“干得不错。”贺兆齐声音带着笑,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
“什么?”我一怔,回想起那张贴在门后的符纸,原来它就是封印。
头还是有点闷胀,就像被人打了一棍,我揉了揉太阳穴。
“阿铭,我没想到你能破开禁制……”
贺兆齐几乎喃喃地说,他在我耳边说话,实在是太近了。
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说话的气流,就像羽毛轻轻挠着,微微的热度扫过去,有点痒。
我捂着耳朵,站稳了,后退了半步。
紧接着吱呀一声响起,仿佛天籁般的声音,这是门打开的声音。
和之前闭着眼感应的时候不同,我的眼睛又不能夜视了。
我猜大概之前不是通过肉眼来看,而是用意识去感应,所以在黑暗里也能视物,现在我睁开了眼睛,那种意识也就在大脑某处沉眠了。
我的意识为什么能进入门里?难道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因为我那双能够看见鬼的眼睛?
小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特殊,等到稍微懂事,我才发觉,原来我看到的,和其他人眼里的世界,不一样。
家长和老师不喜欢一惊一乍的小孩,在排挤中,我度过了孤独的童年,除了闻卉还会陪着我,我几乎没有同伴。
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后,我也曾经期待过自己可以运用这种能力,去帮助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