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兆齐”低头,在我的眉角上亲了一下。
面对这个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突变,我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
直到“贺兆齐”打算亲第二下时,我才终于反应过来,曲起胳膊,手肘直接往他脸上撞去。
他没有躲,抓住了我的左手,轻轻一折,我整条左手疼得卸掉了所有的力气。
我的反抗和挣扎毫无用处,他一只手就把我按回床上,困住我的双手,压在枕边。
他俯下身,执拗地吻着,如同雨点落下。我左躲右闪,怎么也避不开。
“贺兆齐,你给我清醒点!你停手!”我嚎了几声,根本没用,抬脚想踢,他顺势一压,变成双腿大敞的姿势。
我顿时冷汗淋漓,窘迫加上恼怒,脸上一下子烧了起来。
他的手实在冰冷,紧贴上皮肤。我打了个冷战,使劲挣扎,慌忙喊道:“滚开!放手!贺兆齐,你再不醒我就......”
下一个瞬间,“贺兆齐”突然松开了我的手,我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掐住了脖子。
我几乎喘不过气,拼命攥紧“贺兆齐”的手腕,怎么也掰不开。
窒息感传来,我感觉大脑开始充血缺氧,昏昏沉沉。
“救命……”我拼尽全力只能挤出两个字,太无力了,就像一只粘在蜘蛛网上的小虫子,可悲又可怜。
就在我意识陷入昏迷之时,他却抽搐起来,表情扭曲,黑气在他脸上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是不是贺兆齐的意识恢复了?
他好似从梦中惊醒,猛地抽回双手 ,有些怔愣地看了看,转身要走,却咣当一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就好像才被查出身患绝症,但下一秒,医生告诉你是误诊的。
落差太大,懵圈的我咳嗽了一会儿,才试探地问了一句:“贺兆齐,你怎么了?”
贺兆齐还是没有动,我右手握了握拳,壮着胆子,一点点挪近他,“贺兆齐?”
贺兆齐猛地抬起头,我吓得后缩,跌坐在地毯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一双手搂住了。
他把脑袋埋入我的肩窝,还狠狠地蹭了两下。
我被压得死死的,左手现在还疼,只能用右手使劲推了几下。
居然推不动!纹丝不动!
不错,很好地阐释了蚍蜉撼树螳螂挡车的意境。
半身被他压得发麻,只有手和脖子能动,我直挺挺地躺在地毯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我叹了口气,紧皱着眉头,转头看了看贺兆齐。
他面向我这边,温热的呼吸全部扑过来,弄得我有点痒,于是稍微将脑袋挪远一点。
看着眼前这张脸,台灯还亮着,暧昧的光打下来,睫毛落下两痕阴影。距离太近了,近到能一根根数清他的睫毛,突然心中百感交集,无一字可以表达。
不知不觉地,我也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坐在开遍艳红花朵的河边,水面倒影着那人的身影,我想看清楚他的脸,水面荡漾起层层涟漪......
阳光照在眼皮上,照得有点热。我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瞳,心里猛然一惊。
因为对昨晚的事还心有余悸,我不敢再动,如同面对毒蛇的青蛙。
“你醒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摆摆手,连忙打断他的话,“什么也没有。”
贺兆齐皱起眉头,“我昨晚是不是又差点杀了你?”
“没有。”
他有点怀疑,“真的?”
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真的。”
贺兆齐看了我很久,最终不声不响地站起身,对我说:“天也亮了,你该回去了。”
“等一下,贺兆齐!”我上前揪住他的胳膊,怕他要跑。
却感觉他的目光往下移,我先是一怔,一条浅绿色的四角内裤映入眼帘。
夏天这么热,只穿着内裤睡觉有什么问题吗?
贺兆齐却表情古怪地抽回手,我再次拽住他胳膊,“其实你回过601,是不是?我听602的老太太说她在601门口捡过一只受伤的猫,是不是你?”
贺兆齐眼神微黯,又是一脸无所谓的笑,“你猜呢?”
“喂,等一下!”眼瞧着那道背影即将消失在房间的门后,我捞起椅子上的衣服,跟着跑了出去。
贺兆齐停住脚步,“浴室里有新的牙刷,早餐你想吃什么?”